薄欢脑子很乱,薄少承是她大哥,薄情是她姐姐,他们怎么可以……生孩子?
她张着口急促喘息,愣愣地望向病床上的女人。薄欢只觉得浑身麻木,她想说话,却被暴起的鸡皮疙瘩覆盖言语,恶寒感从皮肤里钻出,她怎么也挥之不去。
周遭有医生鱼贯而出,景盛适时地扶住摇摇欲坠的小女人,与怒火滔天的薄少承擦肩而过。
薄欢突然挣脱开景盛的怀抱,后知后觉地冲出病房,“哥,哥!”
景盛并没着急追出去,拿眼看向用一只瘦削的手背挡住眼后剩下半张清艳容颜的薄情。片刻后望了眼站在一旁脸上挂着拳头大小淤青的付青宁,他将手里的粥放桌上。
自始至终景盛都没想说话,直接转身出去。如果他是付青宁,他会掐死用这种方式流产的薄情。
廊道里,泛白的灯落在白惨惨的地板墙面上越发冷清,消毒水的味道时而笔直地迎面刮过来。
因为过年期间,医院的高级病房入住的并不多,特别是这一层楼,更是寥寥无几。
所以景盛一出来,没遇上小护士小医生,也没看见薄少承和薄欢,他挑眉思索人去了哪儿,却听见走廊尽头传来的低声愠怒。
景盛快步朝那方向走去,就在靠近那个拐弯的墙角时,他看见从拐角另一端透出来的两道瘦长身影,落在墙面上的女人有着凹凸秀气的弧线。
白色墙面上黑色的小影子,在头部唇瓣的地方,线条细微变动。
女人刚说完话,唇线紧抿,一动不动。
景盛似乎觉得这样看着她很有趣,便驻足——
“你少管我的事情!”男人厉声怒斥,目光猩红,“薄情跟着我这么多年,我想怎么她那是我的事!”
薄欢死死地抓着男人的衣袖,冷下透着稚气的脸。“你就不怕爸爸知道了吗?你们是兄妹,这是乱,乱。”
薄欢怎么也舍不得将这个刚明白的词冠到姐姐头上,这个词太肮脏太污秽,她愤恨地改口,“薄少承,你丧心病狂,你变态——”
她话没说完,就被薄少承一胳膊甩到墙上,男人阴沉着带伤的俊脸,宛若罗刹。
“我变态?”薄少承冷嗤嗤的笑,右手按住薄欢的肩膀将她顶在墙面不允许挣脱,他一步上前靠了过去,“我就算变态那也是你薄欢给逼出来得,你有什么资格冲我发火!”
薄欢挣不开他手上的力气,又被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打小她就怕薄少承,她有什么能耐可以逼他?
薄少承像是知道她的疑惑,冷声嗤笑,“如果不是你傻,你姐也不至于为了讨好我,如果薄情没勾引我,我会是你口中的变态吗?有时候想想,还真该谢谢你。”
女人巴掌大的脸上怒火还未消退,却顷刻一白。微启的唇嗫嚅,眼中全然是不可置信。
男人笑得有些停不下来,他扬起左手拍了拍一脸木讷的女人,阴阳怪气地开口,“别露出这个表情,其实你们倒是姐妹情深,至少你也保护过薄情,坏过我的好事。”
薄欢没开口,耳畔有薄少承阴沉的腔调,也有手拍在脸上的pia声,她用力地呼吸,刺激味蕾的消毒水味道灌了进来,让她恶心作呕。
“是不是不记得了?”身躯修长的男人不怀好意地笑问,“八年前你摔下楼,这事儿不是老被人提起么,不至于没印象吧?”
就像是一只手掐住了喉咙,薄欢仰着头急切地喘息,面色越发的白,眼中越发鲜红,赤裸裸的怨恨不加丝毫掩饰。而乱成一片的脑海,为什么又是八年前,是和阿盛有关的那件事吗?
没等她捋清复杂的思绪,男人已经开口了。
“当时我和薄情在房间里做,你突然冲了进来,然后我把你拎出去,你也说要去找爸爸告状,然后跑了,想起来没?”
薄欢虽然听不懂‘做’指的什么,但找薄父告状足矣说明薄少承肯定是做了不好的事,才逼着她去找凶狠的薄父。
男人手上用力抓住羽绒服下女人的小肩,阴测测的笑,“你倒是运气好,遇到景盛,摊上了个冤大头!”
“薄少承!”薄欢用力推了他一把,并不喜欢薄少承骂景盛,“你才冤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