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伊平静地看了眼盛珊,而后也起身说的理所当然,“既然是打算住下,她穿你的衣服像什么样。”
“八年前的事你难道忘了?”盛珊声音不再是火气冲冲,满怀恨意,“薄家是怎么对二哥的。”
盛伊朝前走着的脚突然一顿,八年前的事情她自然是没有忘,对于薄家这些年来她也没什么好感。
抿了抿唇盛伊许久没出声,思量了好一会儿后只轻声说了句,“你二哥也不是什么好人。”
本该是欢欢喜喜地看景盛带回家的女人,却闹得都不愉快。早餐过后胸口憋火的盛珊开车离开盛家。盛伊去了百货大楼挑选衣服,薄欢个头比盛珊高一点也瘦一点,没多久就买好了。
和老爷子拉扯地聊了很久,几乎全程都是老爷子开口,景盛只坚持着自己的想法,最后重申了遍观点后便出了书房。
正巧盛伊拎着几个大袋子进来,她将东西递过去,“要是不合适可以去换。”
男人深看了眼盛伊,接过来便准备上楼。
“等等。”盛伊突然出声叫住他。
一直没能猜透景盛的行为,突然间将一个处于风口浪尖的女人带回盛家,甚至还说出要娶她的言论,因为愧疚?如果不是认识景盛三十年,自己真的会以为他对薄欢的是愧疚。
“那时候,你说想结婚了?”盛伊问的很小心翼翼,尽量避过景盛的逆鳞。若是盛珊问,必然会是:你为什么要娶那个傻子?
景盛回头垂着眼,眸子有些沉,连带着眼下的痣都清冷了。
在盛伊记忆里,景盛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斯斯文文的清雅模样,连眼神也是冷清清的。对家里人向来不会如此,但从他回Y市后就变得不冷不热,今天也是第一次拿这种眼神看她。
“小盛。”
“薄欢成现在这样,怪谁?”
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疑问,没多少情绪在里面,就跟随口问天气似的无关痛痒。
他拎着精美的袋子上楼。男人心里思忖着阿欢一个人该等得焦急不安了吧,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小孩子都喜欢闹腾怕寂寞。
轻手轻脚地打开门,他没发出一丝动静地进去,入目的情景与想象之中相差甚远。
薄欢端庄地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望着窗外。
从景盛的角度看过去,女人的坐姿确实能用得上端庄这个词。秀气的眉有些不平整的轻蹙,微挑着小下巴,柔美的脸庞神情太过纯真透着股稚气,也难怪他们会说像是个未成年。
“在看什么?”
头顶上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薄欢一大跳,惊恐地转身望着站她身后的男人,抚着胸口道:“景盛你什么时候来的?吓死我了!”
或许是女人受惊的表情让他心情莫名的一好,景盛抬手碰了碰她的侧脸,掌心贴了上去,“胆子这么小?”
薄欢扭了扭脖子,将脸从他掌心移开。因为姐姐交代过,不能让男人碰自己的脸和身体,所以昨晚没让景盛帮她脱秋衣。
景盛轻微挑眉,她这个行为是不喜欢自己的触碰?他收回手瞟了眼窗外的雪花,“看了一上午的雪?”
“嗯啊,”薄欢高兴地点头,掰着手指数着,“是六角形的。”
以前在薄家,她经常被薄父关着一间空房子里待一整天,空房子里有时候会有一张凳子,有时候就空空的什么都没,里面有人教她怎么坐着、怎么站着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礼仪。
起初她哭哭啼啼地吵闹后来被那人告诉薄父后,她挨了顿打,挨打的次数多了就老实了,毕竟是根软骨头。
她也学会在一坐一整天、一站一整天的枯燥里沉默地看着墙壁找乐子,就算是光滑干净的墙面她都能看出一些不同,像是各种动物的简笔画一样,那些动物有时候还会动还会说话。
景盛瞥了眼她掌心里渐渐融化的雪,她说是六角形就是吧。“不无聊吗?”
薄欢诧异地看向他,而后噗嗤声笑开,正要说话却瞧见他手边的纸袋子。
小孩子对装在袋子里的东西都会好奇,想要拆开来。薄欢也是一样,“这是什么?”
将她感兴趣的东西送过去,“给你的。”男人心里默默地记上一笔:阿欢对礼物感兴趣。
她笑着将几个袋子里的东西翻出来,都是衣服。大衣、羽绒服、毛衣好几件不同样式的,秋衣秋裤也都买了。薄欢欢喜地解开针织衫的扣子,正要脱掉秋衣时——
“不用脱这件,直接试吧。”景盛待她是极其斯文的,这种事上也绝不会占了她便宜去,遂挑了件白色的圆领毛衣递她。
薄欢点头,开心地试了一件又一件,跑到镜子前转着圈儿……景盛眼中溢着一缕少见的温柔,唇边淡开弧度。
就在薄欢和昨晚一样举起胳膊,他了然地动手将她毛衣脱掉,见秋衣又被带上去,景盛淡然地将衣服扯下来,手没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