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姐妹没认出薄欢来,毕竟她两人比薄欢大了不少岁,再加上薄家与许家往来密切,而许家和盛家向来不对盘。
因此,能遇上的机会少之又少,就算在某些宴会上同时出席,盛家女儿从来都是宴厅里最优雅高贵的红白玫瑰,而薄欢谨遵家里人教导在僻静的角落掰手指。
说白了,不是一路人。
盛伊在问完她姓什么后,薄欢那声软糯的‘景盛’接得很是巧妙。桌上的三人齐刷刷地看向对面清俊斯文的男人,寻思着这女人是谁来着?
景盛抬眸扫了眼那三人,径自将自己手边的温牛奶递给薄欢,而她那杯在吃汤包时就喝的一滴不剩。
女人抱着玻璃杯笑了,低头小口小口地喝着,害怕像刚才那样几大口就喝完。
“阿欢是哪里人?”开口的是老爷子,他正拿着双凹陷的眼打量被孙子带回来的女人。
景盛知道老爷子想问的是薄欢的底细。这不是一个可以搪塞过去的话题,如果他打算让薄欢在盛家住下来的话。
“Y市人,”景盛压根没想隐瞒,“姓薄,御墅临风的薄家。”
盛伊脸色一怔,惊诧地看向还在喝牛奶的女人。如果真是这几天被议论的那个薄欢,那她怪异的举止以及景盛突然对女人上心的态度——
瞬间都解释的通了。
老爷子亦是当场变了脸色,重重地搁下筷子。
薄欢给吓得一抖,惊恐地看向脸色不复和蔼的严肃老人,她轻轻地将玻璃杯放到桌上,不敢发出一丝动静,在她印象里薄父突然动怒的征兆就是拍筷子。
景盛也放下了筷子,却是对身边战战兢兢的女人说道,“去楼上等我。”
薄欢巴不得离这桌子远远的,也离面含愠色的老爷子远远的。虽然他是景盛的姥爷,但她刚才真的被吓到了,潜意识将老爷子和薄父归为一类人。
直到女人纤弱的背影完全地消失在餐厅,景盛才移回视线,也冷下斯文清俊的脸。
他抬眸时,那没有温度的目光正巧落在坐他对面的盛伊脸上。
“二哥,你怎么把她带回家了?”从知道那女人姓薄后,盛珊就皱起好看的小脸,这会儿沉不住气率先开口埋怨。
“嗯?”景盛懒得移动视线,冷眼望着对面的盛伊却是对盛珊道,“我带人回来有什么问题。”
盛珊柳眉一皱,语调泛着些许嘲意,“二哥难道就不知道她前些天被许家退婚的原因吗?”
“退婚原因?”景盛沉声冷笑,“许昊天见异思迁和嫩模搞到一起算不算?”
盛珊将杯子往桌面上重重地一搁,杯内的乳白色液体荡出杯沿,向来骄纵的她朝景盛不满地大声起来:“薄欢是个傻子!”
“小妹!”
“小珊!”
老爷子和盛伊几乎是同时开口,老爷子是呵斥,盛伊是担心,但都没能阻止盛珊冲出来的话。
桌面上有人明白:景盛久经商场,阅人无数,他敢带薄欢回来自然是将她的情况掌握的清清楚楚,现在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景盛压根没瞅盛珊一眼,脸上的表情都没动一下,跟雕塑似的坐着,唯独望着盛伊的眼越发森冷,语调却是无关痛痒的风轻云淡。
他问,“什么时候的事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盛伊却知道那个男人是在问她。
桌面上默契地安静下来,连盛珊都在老爷子斥责的眼神下偃旗息鼓。
餐桌上残留着早餐的温暖,但气氛冷了。
“呐,”景盛见没人说话便自己出声打破了沉静,“那就这样吧,人你们也见着了,以后都是一家人。”
“二哥!”
“啪——”
老爷子一掌拍在桌面上,震得餐具从桌脚滚落。且不论薄欢是不是一个刚被许家退婚的傻子,单从她是薄家人这点,老爷子就对景盛口中那个‘一家人’不同意。
银器落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老爷子面容阴沉,背手起身,“跟我去书房。”
说完他就抬脚走了,步子又快又稳,风风火火整个人朝外翻涌着怒火。
景盛倒是不急不慢地起身,跟对面两个女人说道,“我是不在乎外人知道昨晚和她睡在一起的事,左右不过我早点娶她罢了。”
“二哥,”男人的威胁让盛珊愤怒,“你是不是忘了八——”
“你先去书房吧,爷爷还等着呢。”一直没开口的盛伊突然柔声地开口,“我等会去给她挑选几件衣服。”
在桌下,盛伊用力按住盛珊的手,跟妹妹使了个眼色。
景盛轻嗯了声,转身离开。
“姐!”盛珊不悦地甩开盛伊的手,“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给她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