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瑶苑王宫里,两宫皇太后和皇帝及太妃在居住地上拉开了距离。他们的来往不再像在盛阳王宫时方便快捷,昊英成功地隔离了他们。
虽然太后他们还打算心往一块想,劲往一处使,但是,宫中遍布昊英的眼线,一点风吹草动,昊英立马出现。
一旦让昊英发现他们私下联系,他便会变本加厉地来约束打击。为了平稳安全,瑾瑜皇太后只能躲在一边韬光养晦了。
当然,在众人中,昊英最想隔离的就是瑾瑜和煜祺母子。在经过一系列的较量之后,瑾瑜心中了悟,昊英之所以要隔离自己与儿子,只是因为要维护他已到手的权力。只有让煜祺不学无术,才能阻止他亲政。那样,昊英才能实现自己长期独揽大权的目的。
既然想通了这些,慢慢地,瑾瑜也改变了策略。为了煜祺的安全,在力量还不足以与昊英抗衡时,委曲求全为上策。先保住煜祺的性命和皇位,再图谋以后的发展,是当下最好的选择。所以,当昊英权势越来越大后,瑾瑜皇太后开始自觉地远离煜祺皇帝。
有时,瑾瑜甚至故意把煜祺推到昊英身边,交给他管理。因为她知道,越是把煜祺揽在自己身边,藏在深宫大院,昊英不了解他的情况,他就越危险。只有把煜祺摆在昊英面前,让他知道皇帝还只是个无知小儿,没有实力亲政,打消他的疑虑,才能暂保皇帝平安。所以,娘俩儿平时基本不见面,有事时靠蝶春和怀悦来传递消息。
瑾瑜皇太后如此谨小慎微,昊英也不放过他们。
煜祺三年夏天,一天傍晚,昊英来到鸾凤宫中。他已经很久不来宫中见瑾瑜太后了。因为要对瑾瑜实行幽闭政策,阻遏她的发展,昊英在阻止别人接近瑾瑜的同时,自己也不再见她。
其实,在昊英心里,他非常希望瑾瑜能在幽闭的孤独中变得无依无靠,走到穷途末路,到那时自己再来个英雄救美。同时,昊英也一直心存幻想,他希望瑾瑜不堪忍受寂寞时会来向自己求救,那样,自己的想法自然就能得逞了。
可是,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他也没能等来瑾瑜的消息。此时,他又想了一个主意,于是便来到宫中,与瑾瑜皇太后商议。
走进鸾凤宫,看到瑾瑜时,昊英惊呆了。他眼前一亮,被他孤立在鸾凤宫中的瑾瑜皇太后不但没有被寂寞吞噬,反而显得更加雍容华贵光彩照人。她面容白皙、身姿丰腴、双眸闪亮,一个成熟女人的所有美丽及魅力集于她一身。
不见瑾瑜时,昊英把她当成冤家对头,恨在心里,毕竟是她儿子断送了他的皇帝梦。见了瑾瑜时,昊英又意乱情迷,多年积攒于内心的对她的渴望使他情感失控,一些到了嘴边的激烈言辞始终无法出口,说出来的都是甜言蜜语。
昊英知道迷恋瑾瑜的自己愚不可及,如此下去会毁掉自己的宏图大志。所以,平日里,他甚少来鸾凤宫,他怕自己的斗志被她消磨殆尽,最终毁掉自己的梦想。可涉及到煜祺皇帝的事,他还必须来与她商议。
昊英走进宫来,请安完毕,笑嘻嘻地说:“皇嫂,多日不见,您依旧那么迷人,令昊英心动不已。”
瑾瑜看到昊英,心中徒增恨意。来到瑶苑,幽闭中的生活令她不快,原来对昊英的那些感激与欣赏也渐渐退去。此时,她只想保护好儿子,不能让昊英伤了煜祺。
瑾瑜对昊英依然是笑容满面,轻声说道:“监国大人谬赞啦,哀家身心俱疲,精神恍惚,每天只有迷糊,那里还有迷人一说。”
“呵呵,皇嫂聪慧幽默,令昊英更加欣赏。好了,既然皇嫂不想接受我的赞美,那我们就说正事吧。”昊英脸上的笑意瞬间闪过,变得一本正经起来。
“什么正事?”瑾瑜看着严肃起来的昊英,心中“咯噔”一下,也变得异常沉重。
“皇嫂不用紧张,事情很简单。”昊英看着神情变化了瑾瑜,漫不经心地说道:“值此盛夏季节,疾病流行。一旦染病,就会危及幼小皇帝的生命。所以,臣弟想带着皇帝出去打猎避疾,不知皇嫂意下如何?”
突如其来的这件事完全出乎意料,瑾瑜懵了。怎么办呢?答应昊英,瑾瑜怕其中有诈,不答应,可能吗?
瑾瑜皇太后心里一阵一阵发紧。昊英觊觎王位众所周知,煜祺和他在一起只会凶多吉少。但是,瑾瑜思来想去,还只能答应昊英的这个提议,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打消昊英的猜疑。
于是,瑾瑜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笑着说:“还是监国大人考虑的周全,不能让皇帝有性命之忧,出去避疾是个好的选择。另外,让皇帝到猎场中去锻炼锻炼也是好事,我们无终国的武功箭法他也应该有所了解。”
昊英听瑾瑜说的还算通情达理,也笑着道:“瑾瑜皇太后深明大义,我们无终国的传统必须继承。现在,虽然我们已经拥有了辽阔的锦绣江山,但是我们不能忘本啊。”
“是啊,监国大人说的对。‘本立而道生’,正因为我们的传统如此优秀,才有了今天的骄人成就。”此时,瑾瑜只能顺着昊英的意思往下说,她希望自己的顺从能换来儿子的安全。
“呵呵,皇嫂说的是。只是,皇嫂是否知道?我们无终国还有个习俗:兄死,弟可娶其妻!”说完,昊英虎视眈眈地盯着瑾瑜皇太后,想要通过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心里去。
瑾瑜明白昊英又来试探自己了,所以,在沉吟了片刻后,她笑着说:“也可不娶啊!”
闻听此言,昊英马上面露不悦,恨恨地看着瑾瑜说:“太后为皇帝多准备些衣物,明天,本王要带着皇帝出去围猎,来回大概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太后在宫中不要挂念,多多保重啊!”说完,昊英转身就欲往外走。
瑾瑜皇太后听罢脸色一沉,说:“你们要去这么长时间?国事怎么处理?一个皇帝和一位监国同时离开京城,无终国谁来管理?”
“呵呵,太后,这事不劳您操心,我都安排好啦。”昊英满脸不屑地答道。
瑾瑜听昊英说“都安排好了”时,心中一抖。是啊,他是监国,瑶苑城中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朝廷的一切亦在他的控制之下,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呢?
瞬间,瑾瑜皇太后浑身一抖,她猛然意识到了儿子的危险,连忙笑着说:“监国大人劳神费心啦,我们无终国的所有传统都应该继承。但是,皇帝和监国大人的安全更重要,哀家希望您与皇帝都多多保重!”
昊英盯着她笑了,走上前去,把头靠近她的耳边低声说:“皇嫂照顾好我的情绪,我就会照顾好你儿子的生命。”
瑾瑜皇太后禁不住握住他的手说:“监国大人,那就麻烦你照顾好煜祺吧!”
看着瑾瑜那妩媚的眼神,昊英高兴地说:“好啊,看在他母亲对我的情谊上,我答应您照顾好他。”昊英轻轻拥抱了一下瑾瑜,转身匆匆离去。
看着昊英走出门去,瑾瑜皇太后无力地坐到了椅子上。她自己被困、被压、被打击都能承受,但是,现在,昊英要带走煜祺,到她鞭长莫及的地方去打猎,这可如何是好啊?九岁的孩子,就要独立去承受成人给他的磨难,他能挺过去吗?此时,瑾瑜真想知道煜祺怎么样了,可她已经有五天没见儿子了。
怀悦见太后沮丧到沉默无语,就端来一杯她最喜欢的玫瑰绿茶,轻轻递到她的手中。瑾瑜接过茶,依然是花与茶交织的沁人心脾的味道,可她却没心思喝,随手放在了茶几上,轻声问道:“悦儿,哀家已是多日不见煜祺了,最近他还好吗?”
“启禀太后,奴婢刚才去给涵德送了些换洗的衣物,趁机去见了蝶春姑姑,她说皇帝一切都好,让您放心呢。”怀悦乖巧地说。
瑾瑜听说儿子还好,心中稍有宽慰,又接着说:“我的孩子我却不能常见,这是何道理?幸亏有你,有蝶春,还有涵德,哀家还能放心些。”瑾瑜皇太后无奈地低下头去,过了一会儿,又问道:“现在,涵德怎么样了?”
“回太后,涵德天天跟在陛下身边,一切正常。监国大人虽然撤销了父亲的一切职务,不让他再来皇宫,可是,对涵德倒是没有太大影响。涵德对主子感恩戴德,他天天贴身护卫皇帝,以他的功夫,保皇帝安全没有问题。”怀悦详细地回答着瑾瑜的问题,她想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太后,以让她宽心。
瑾瑜听着,不住地点头,然后,她郑重其事地说:“悦儿,最近,涵德可能要有一次重要的任务啦。”
“什么任务?什么任务还能比护卫皇帝还重要吗?”怀悦好奇地问。
“就是护卫皇帝,但不是在皇宫里,而是要随监国大人出宫打猎。”瑾瑜说的忧心忡忡,语调也缓慢低沉。
怀悦机灵,知道太后是担心皇帝的安危,她马上安慰道:“主子放心,打猎之事,涵德熟悉,皇帝肯定安全。”
“他们最起码要出去一个月呢。”
“啊?这么长时间,住在外面吗?”
“是啊,找个地方安营扎寨,也许就在荒郊野外。”瑾瑜皇太后不安地说。
“哦,那得让涵德多找几个武功高强之人去护卫皇帝。”怀悦若有所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