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对南宫菲菲而言,无疑是打脸的行径,是她此生最大的侮辱。
她一个正正经经选出来的正式魔妃还没有入族谱,也没有得到正式的祭祀仪式,展沁柔一个不知打哪来,处处不如她的小贱民,却得了这份她盼也盼不到的厚爱。
她怎能不恨!
是以她今天才会不顾冷倩的警告,趁着冷倩忙于处理狼堡的公务时,私下怂恿吴奈、春香、秋色、夏荷和冬梅五个人一起到凌云轩整治展沁柔。
此时门外有一双玄色镶银边的长靴子,静静落在厢房外的树梢上,他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都看在眼里,却没有出手阻止。
展沁柔在自己的厢房里草草地洗了个澡,有那些女人在轮流照应着,她本应该好好休息一下,毕竟她身上的伤也不在少数,虽然都是一些皮肉伤。
然而她人是躺在床上了却翻来覆去像烙烧饼似的,怎么也睡不着。
而此时冷俊那边,也是水果火热,六个人手忙脚乱,完全慌了神。
展沁柔才走开没多久,冷俊就开始发烧,口中喃喃念着一个人的名字却听不清是谁,春香急忙给他敷上冷巾,才一转眼就被他甩掉,仿佛陷入深沉的恶梦一般,手不停地挥舞着,全身痉挛抽搐,几个女人压也压不住。
不一会的工夫他不发烧了,不过的额头就开始狂冒冷汗,如下雨一般倾盘而下,照这种情况下去,用不了多久,他便会因为脱水而亡。
六个女急得快疯了,犹豫着要不要把展沁柔叫回来,似乎只有她才能安抚现在的冷俊,虽然她们确实不待见展沁柔,但是她们对冷俊的那份关心却是如假包换的真心实意。
那双一直守在门外的玄色身影仿佛一个黑夜中出没的鬼魂一般,悄无声息地进到房里,“让开。”
六个女人一见是他,便满怀希望,均恭恭敬敬地挪了地,把床前的位置腾了出来。
他拉过冷俊的手,搭上他的脉,一大约两息的时间,他收回手低下头凑近冷俊的唇边仔细地分辨他说的话,不一会,他抬起头来,肃着脸对那六个女人说:“两个法子,要么你们去把那位展姑娘请回来,要么你们去把冷倩请过来,不过纵使冷倩来了,最后还是得去请展姑娘。”
六个女人面面相觑,这哪是两个选择呀,根本是只有一个选择,而且如果她们去请冷倩的话肯定会被狠狠削一顿的。
众女把吴奈拱了出去,她唯有硬着头皮,问那身穿玄色劲装男人:“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摇头,又见众女忿忿不平的样子,以往总是略带笑意的俊脸寒了起来,一本正经地道:“这是心结,除了她,无人可解。你们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人请回来,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他这话一出,六个女人皆抖了一下,低下头暗暗咽着口水,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包括那个在武道会上排名第五的吴奈,也是一副畏惧不敢不从的样子。
“速去速回,你们等得,狼主等不得。”
留下一句话,他甩一甩袖子走了,可是几个女人却丝毫不敢怠慢,匆匆结伴去把展沁柔请回来,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请回来。
因为那个男人可是言出必行的,尤其这事还牵涉到狼主,他更是雷厉风行,别以为他走了就不管了,实际上他就像是狼王的影子无处不在。
几个女人实在是没有办法,唯有硬着头皮去求展沁柔,可展沁柔有言在先,要她们跪着求她。
于是展沁柔的厢门外便齐刷刷地跪了六个女人,她懒得跟她们计较,尤其听说冷俊的情况并不好,她立马就回去没有矫情,但是也要她们保证在冷俊没有醒来之前,不许踏进凌云轩一步。
不过一月里天寒地冻,六个女人跪在冰天雪地里,即使展沁柔什么也没有做,也够他们受的了。
这几个女之间的梁子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仇越来越深,究竟还有没有解开的一天,谁也不知道。
展沁柔依旧用那个铜盆打了一盘热水回到厢房里,拧了毛巾刚想帮他擦一擦额头的汗,不料手才靠近就被他猛地一下钳住。
“冷俊?”被吓了一跳,以为他醒了,试探地叫他的名字,却见他的双眼仍旧紧紧地闭着,只是听到她的声音又抓住她的手后,便不再大汗淋漓了,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唉……”她叹一口气,纤纤素手抚过他的额际,这样子的冷俊真的是让她又心疼又窝心,她无时无刻不在祈祷着,他快点醒来,好想告诉他,她有多爱他。
“你用了什么方法,让他对你如此着迷。”一个低沉的声音凭空出现,那玄色的身影来无影去无踪,让人难以捉摸。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那男人明显质问的声音,让展沁柔有些不悦,她和冷俊的感情已经有太多的人搅和进来,为什么连一个初识的男人也要来凑一脚,真是受够了。
那男人也不生气,来到她的跟前,嘲弄地挑起她的下鄂,修长的拇指轻刷过她红艳水润的唇,警告道:“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我不管你接近他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休想得呈。”
啪一掌,展沁柔狠狠地拍掉那只轻浮的手,溜圆的黑眸子里跳跃着火苗:“请你放尊重点,像你这般轻浮的举动,我随时可以告你调戏良家妇女。”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法律为何,不过在古代尽管再怎么开放,大抵也是男女受授不亲的,像他刚才那般轻浮的动作断然是不被允许的。
“嘻!”那男人轻勾起她鬓边的一缕秀发,唇边展现一抹妖魅的笑颜,狭长的丹凤眼端的风流魅惑,漆黑如子夜的眼睛熠熠生辉,直勾勾地朝她放电,以沙哑感性的嗓子悠悠地道:“论相貌,我并不输于他,说武功修为我俩在伯仲之间。他这一睡不一定还能不能醒来,与其守生寡,倒不如跟着我,保你荣华富贵一生受用不尽。”
那一双仿佛能把人吸进去的黑瞳确实能够动人心魄,展沁柔几乎可以从他的眼睛里看到闪闪的电光,不可否认他确实有吸引人的本事,是女人都会很容易就陷进那一抹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展沁柔在他火力全开地勾挑之下,竟也觉得心头小鹿乱撞,只可惜他一开口便让这美好的一切幻灭,光长了这么一副好皮相,却只是个凡会俗子。
她一把夺回自己的头发,朝他番一个大白眼,恶狠狠地道:“他醒不醒得来,是我的事,与你何干?我劝你莫要自以为是到处拈花惹草,小心生儿子没屁眼。”
艹,居然敢咒她家冷俊醒不过来,特么的我咒你生儿子没屁眼,扯平!
笑容僵在脸上,瞪得眼睛都差点掉到地上,难以置信冷俊居然看上个口没遮拦的,真是真是他难以接受。
“你的话说完了,说完好滚了!你不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见吗?”展沁柔可不管他怎么个想法,要不是看在他曾救过冷俊的份上,她早拿扫把赶人了,哪还会让他在这里大放厥词,咒她家冷俊醒不过来。
妖!越想越不平,他再不走,她说不定会放眼镜王蛇咬人。
那条一直与她形影不离的眼镜王蛇,慢慢地游上她的脖子,抬起头来朝那男人吐出信子,仿佛早已了解展沁柔的想法,只要她一声令下,它便会张口咬人。
“咳!”那男人手握成空心拳放到嘴边,刻意地清了一下嗓子,意图缓解尴尬的气氛,“开个玩笑,不必太认真,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一天,我便不会让他一直这么睡下去的。”
“狗屁,你当自己是谁,华佗在世?还是阎罗殿里的阎王爷?可以随便操纵别人的生死?”这个人在她心理的形象已经彻底地坏掉了,她不要轻易相信他。
“……”一时间那男人顿觉无言以对,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当着他的质疑他的能力。有点意思,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泼辣,不过还蛮对他的胃口的。
两人正剑拔弩张时,冷倩刚巧来到凌云轩门外。
“你们在聊什么?”冷倩拧眉,见这两人靠得如此,又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遂对展沁柔起了介心,提防的眼神紧紧盯着她,似乎想从两人间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什么也没聊,就是瞧一下狼主的伤势,狼堡的事务还要大小姐多辛苦一点。”那男人又扬起笑脸,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冷俊的伤势如何了?有没有好好转?”冷倩倒是没有质疑他的话,自然地随着他的话转移到冷俊身上去。
看得出来冷倩对眼前这个男人倒是十分信任的。
“伤势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那男人望一眼展沁柔,似有所指。
冷倩冷冷地睨她一眼,转身对那男人说,“到我房里来吧,我有事与你说。”
看着那二人走远,展沁柔挑眉,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敢公然邀请一个男人到她房中,看来这二人的关系并不如表面上看来那么简单。
不过她也懒得参和他们的事,自顾自地照顾着冷俊,倒是冷倩那防贼似的眼神让展沁柔非常不舒服,心里猜想莫不是这冷大小姐,喜欢的是这坏痞子?
展沁柔忙着照顾一直沉睡不醒的冷俊,便也由着眼镜王蛇,一直陪在身边跟前跟后了。
这天一大早,展心柔如往常一般打来一盘水为冷俊洗洗擦擦,洗到下半身时,突然一双骨节分明的的大手猛地一下扣住的双手。
她以为他又开始做恶梦了,便放下手里的毛巾,坐下来回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讲那几句重复了几十次的话。
“我不会离开你了,再也不会了,但是你要快点醒来呀,你这样我好担心你。”
窗外一阵微风吹进来,吹乱了他额前的一缕银发。那银色的发丝像个调皮的小顽童,在他的俊美无暇的脸颊上来回地飘动。
柔嫩的素手轻轻抚过他的额头,抓起那一缕银色的发丝,放到鼻子下闻到那股熟悉的发香,好怀念的味道,俊男就是好,连发香也让人如此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