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左贵妃却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蒹葭打断说:“呀,如妃可别行大礼了。如今你身子金贵,万一有什么闪失,本宫可就罪过啦!”
蒹葭眸子的得意闪过,不过还是假意地说:“娘娘这般说,可真是折煞臣妾了。如今后宫中,谁人敢与娘娘您相提并论呢!”
此话一出,左贵妃脸色勃然一变,却居然没有动怒。而是轻笑一声说:“如妃真是说笑了,他日待你腹中龙嗣诞下,如妃可就会母凭子贵啦!”语毕,伸出手就要去摸蒹葭隆起的小腹。
左芬却是脸色一变,急忙伸出手挡住左贵妃的手说:“娘娘!”
左贵妃一怒,呵斥道:“怎么,芬嫔以为本宫会对如妃的龙嗣不轨吗?”
左芬面色骤变:“嫔妾不敢!”便急忙低下了头。
蒹葭却是淡笑着说:“臣妾比娘娘的命好多了,不管如何,臣妾腹中的龙嗣是一定会保得住。唔,臣妾有些乏了,我们回宫吧。”语毕,瞧了一眼左芬,两人抬步就走。
离歌不禁心底暗笑,蒹葭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愚蠢。以为有了龙嗣,就可以有恃无恐了吗?敢这么与左贵妃说话,还故意提起左贵妃保不住的龙嗣,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左贵妃果然被气得不轻,想来再好的忍耐,也是受不了了。冷哼一声,班聘婷甩了甩袖子,大步向前走去。后面,翡翠忙小跑着跟上去。
离歌轻笑,想必翡翠必然会将看到的,原封不动地告诉太后。而刚刚左芬的动作,无疑也更加深了左贵妃的疑心。
日后,若是蒹葭的龙嗣出了问题,因着这次冲突来看,太后必然会像林淑媛说的那般,对左贵妃起疑心。
至于离歌,就等着看好戏,就可以了。
瞧着抱琴,离歌说:“走,回宫。”
回到甘泉宫,椒盈见只有离歌和抱琴回来,诧异地问:“娘娘,伺书去哪了?”
离歌淡淡地说:“太后遣人去驿馆送点心,随口指了伺书前去。”
椒盈闻言也没有起什么疑心,点点头说:“娘娘,今日四月初四了。明日大辉和晋国的国君会前来,皇上到时候会去亲迎,到时候宫里头难免要冷清了些。”
离歌颔首,一早萧元吉也说过了。他们来了,会安排住到西郊去。所以,明日萧元吉亲迎后,也会一起跟着去西郊。要是太晚了,萧元吉也会留在西郊,后天再回宫。
大辉居然和晋国的人一同来临,离歌疑惑,那么楚国的人会在什么时候到呢?况且,楚国的皇帝可还打主意,封了个郡主来和亲,真是能够耐住性子啊!
要是他们知道了,萧元吉已经将郡主赐婚给珪王了,想来定是气得不轻吧?
还有,此次前来的是楚国摄政王唯一义子潇王。据传闻,那位王爷可是位具有传奇色彩的王爷。听闻他十二岁便上战场指挥作战,而且战功卓越,想来定是了不起的人。
对于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离歌万分期待传闻中的那个潇王来临。
一整日,萧元吉没有过来甘泉宫。离歌想,他一定是在为明日亲迎两国国君的事,做最后的准备。
到了晚上,离歌也终于听到了,伺书回来了。
心底又激动也有紧张,离歌将伺书唤进内室问道:“怎样了?”
伺书低声说:“娘娘,奴婢和坠儿去的时候,赶巧了。珪王正与琛王在台上切磋武艺,奴婢正琢磨着,刚好一旁的武器架上一支长枪松散滑了下来。奴婢心底一动,便推开了坠儿,自己则顺势倒向一边。”
离歌听的心底一惊,伺书却浅笑着继续说:“奴婢咬牙,身体微微一动,恰好就撞上了琛王。珪王刚好一剑刺过去,划掉了奴婢一小撮头发,连头发也散了下来。”
离歌更是惊骇了,仔细一瞧,伺书的头发果然换了个发髻。上下打量一番,离歌不无心悸地说:“你可有受伤?”
伺书摇摇头说:“王爷中途也已经收势了,奴婢除了掉了一小撮头发,仅肩上衣裳被划破,受了些皮外伤,不打紧的。”
离歌一瞧,可不是,肩上伤口刚刚愈合,还泛着青红。
伺书却说:“珪王当即请来了太医,坠儿趁机也将琛王请走了。珪王过来问奴婢伤势的时候,奴婢随口说,昨日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今日珪王就记仇,给了奴婢好看了。”
离歌不禁勾笑,伺书啊,果然是会说话,能够随机应变!
伺书继续说:“当时珪王一怔,随即笑着说,奴婢还能够这般说话堵他,想来伤得是不重了。”
离歌心中一动,笑问:“那,之后呢?”
伺书看着离歌说:“奴婢告退的时候,临出门,珪王问了奴婢的名字。”
心终于可以稍微放下了,离歌轻吐一口浊气说:“很好,伺书。你做得,真的很好。”
珪王既然主动问起伺书的名字,就说明,他是想要记住伺书的。那么,接下来的时间,还有机会再去创造些什么。
离歌微颔首说:“你辛苦了伺书,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奴婢告退。”伺书应了声,转身走出去。中途,又顿了顿转身说:“娘娘,珪王还说了,奴婢不愧为您的丫头!”
离歌一怔,伺书却早已推门离开了。失笑着,离歌上了床榻,渐入梦境。
终于到了四月初四的早上,起了床,抱琴进来梳妆的时候说,太后说了今早不必过去请安。
离歌便悠哉地吃了早餐,然后听闻,萧元吉带着左贵妃出宫去迎接大辉和晋国的人了。后宫的妃嫔们,都是羡慕嫉妒恨。离歌早已猜到,倒是没有多大感触。
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离歌喝了口茶,问伺书:“伤口可还疼?”
伺书笑着摇头说:“娘娘,奴婢都说是小伤,不打紧的,您怎么还挂心啊!”
离歌浅笑不语,怎么不挂心?她这是以身犯险,离歌别的也无所谓了,只希望珪王他,真的能够记住伺书。
既然伺书已经被太后认定了,要跟着珪王回封地。那么离歌真心希望,珪王至少能够喜欢上伺书。这样,伺书起码能够得到幸福,离歌不能言而有信,对伺书始终是存了愧疚。
这一日,离歌得到消息,萧元吉果然没有回宫,而左贵妃自然也跟着留在了西郊。只是,想起西郊的林庆春,离歌不禁心底紧张,只是不停希望,那个林庆春可不要轻举妄动,坏了大事。
事实证明,离歌轻视了林庆春,昨个晚上平静得没有发生任何事。
不过,第二日一早也就是四月初五的时候,左贵妃回宫了,而且,感染了风寒。所以一回宫,便赶回怡红宫休息了。
离歌不禁诧异了,怎么忽然就感冒了?再说了,班聘婷可是身怀武艺,哪那么容易感冒啊?
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是有什么隐情,还是左贵妃又忽然玩起了什么花样?
下午的时候,离歌正在喝茶看书,红枣推门进来说:“娘娘,太后要您去长乐宫一趟。”
离歌忙带着宫婢,前去长乐宫。坠儿依旧如前次那般,引着离歌到了门口,推开门要离歌进去。
离歌进了太后的寝宫,瞧见太后正端坐在桌子边,立刻上前见礼说:“臣妾参见太后!”
太后摆手说:“起吧,左贵妃病了,明日由你陪着皇上去迎潇王和楚国的郡主。”
离歌总算转过弯来了,原来,左贵妃的病,竟是太后动的手脚!看着太后,居然是从容地坐着,没有丝毫不妥。
太后浅笑一声说:“这么瞧着哀家做什么?你记住了,明日看住皇上,万不能要他与那楚国郡主独处!”太后口气带着不容置疑地坚决,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啊!
离歌颔首,上前一步说:“太后,既然皇上都已经把那郡主赐婚给珪王了,您也不必担忧。”
太后却是摇头说:“不,只要她一日未和子珪回到封地,哀家这心里啊,就是放不下。”顿了一下,又说:“离妃,哀家的心思,你应该明白的。”
“是,太后说的是,臣妾明白。”离歌低声应道,太后做事,总是要万无一失的。哪怕丁点,也不容许出错。
外头忽然有人喊道:“皇上驾到!”
离歌吃了一惊,太后也转眸瞧着门外瞧去。
不一会儿,萧元吉推门进来,一眼瞧见离歌,身体明显地一震。不过却是对着太后见礼说:“儿臣参见母后!”
离歌也对着他福身说:“臣妾参见皇上!”
太后浅笑说:“今日事务繁忙,皇上怎得还有时间来哀家这里?”
萧元吉上前坐下来,转眸瞧向离歌,蹙眉说:“离妃怎么在这里?”他眸子里有探究,他曾说过,知道太后不喜离歌。如今忽然瞧见离歌在太后这里,难免不会起疑心。
离歌才要说话,太后抢先一步说:“哀家听说左贵妃病了,后宫中唯有离妃、如妃和秦妃。如妃有了身孕自然不便,离妃品阶最高,自然是由离妃陪皇上明日去迎潇王和楚国郡主较为合适。”
顿了一下,太后又说:“哀家想着离妃毕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便找她来,交代注意事项,免得到时候闹出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