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尚连莫名其妙被绑架到这个地方,已经一整天没有吃喝,心中恐惧到了极点。现在唯一能调动的感官只有耳朵,所以不放过身遭一丝一毫的动静。
可那些人偏偏很有默契的一言不发,估计只用手势来交流。他们的目的?意图?他什么都不知道!也就无从思索,他几乎被这种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折磨得快崩溃了。
李映蓉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个昔日的爱人,她为了他抛弃家庭和名誉,不顾一切私奔出来。所有的艰难困苦她全不在意,只要他肯长久地陪在她身边而已。
可这个男人如此的软弱自私!哼,也好,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改变。她现在甚至都不恨他,懒得恨他,也不屑恨他。只不过和过去做个了断罢了,也为了祭奠腹中曾经的胎儿。
想到这里,李映蓉脸上浮起一抹古怪的微笑,慢慢走到那三个小混混身后,握着枪的右手从口袋里伸出来,瞄准其中一人的脑袋,快速扣动扳机。
血花和脑浆飞溅,那个小混混重重扑倒在桌子上。头刚转到一半,垂死的脑袋歪向一边,兴奋和不可置信的表情依旧凝固在脸上。
另外两个小混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呆了,脸上有淅淅沥沥温热的东西往下掉,抹了把脸,手上全是血污。
他们还来不及抄武器,李映蓉又接连扣动了扳机。两张惊恐万状的脸上,各自多了一个乌压压的血洞。
李映蓉的手有些哆嗦,拿手绢擦了擦溅在脸上和手上的血。黑色外套上的反正也看不出来,索性不去管他。
她走到墙角,用枪抵了孙尚连的头,解开他脚上的绳索,逼着他往门外走。孙尚连也被那三声枪响给吓懵了,浑浑噩噩被推着走出棚屋。
屋外是一个废弃的小码头,李映蓉一脚踹在孙尚连的腿弯处。他软软地跪坐在码头边,口中的麻团被取了出来。咸猩的海风灌入口中,耳畔是奔腾不息的水声。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语无伦次地求饶:“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你要消息还是要钱,我全都给你……”
李映蓉依旧一言不发,枪口慢慢移到他的后脑勺,带着一种猫捉耗子的戏谑,没有马上开枪。
临死前,孙尚连忽然有一瞬间的灵台清明,颤着声音问:“映蓉,是你吗?你是映蓉吗?”
回答他的只有呼啸的海风和不息的涛声,他越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好像瞬间抓到了一丝生的希望,唯一的救命稻草,涕泪交流的哭嚎起来:“映蓉,我知道是你映蓉!你不会杀我的,你不会这么狠心!你放了我吧,我们重新开始,我发誓再也不会辜负你……”
“嘭!
伴随着枪响,李映蓉猛地往他后背上踹了一脚,他如同一只破麻袋般跌进了波涛汹涌的大海中,再没了踪影。
临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辜负一个女人的下场,远远坏过得罪心狠手辣的的流氓。
李映蓉的脸上浮起一抹冷酷的笑意,“只有死人才不会再辜负别人。”
枪杀孙尚连后,她反而镇定下来。她一个弱女子,今晚一连杀了四个人,俗话说:虱子多了不嫌痒,现在心头居然升起了一种奇异的,掌控一切的快感。
她开始喜欢这种掌控别人命运的感觉。
夜已深,叶公馆内依旧灯火通明。
这阴冷的天,主人家还未睡下,连带仆佣们也不得早点休息。
叶少钧径自抱了亦霜去自己的卧室,将她轻轻放在床上。见她脸上被微凉的乱发胡乱覆着,又伸手替她拨开。
她脸上一片潮红,眼睛微微闭着。他正打算叫人进来伺候她,忽然被勾住了脖子,整个人几乎压在她身上。
“别走,我热,好热……”
榻上的人儿呼气如兰,身子不安分地扭动着,一只手还勾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已经摸索着去扯自己脖颈间的纽扣。
那样的生动娇媚,唾手可得。
看着近在眼前鲜红欲滴的唇,颈间的一片雪白,耳畔的娇喘,他喉结动了动,忽然有些把持不住了。
“你这个磨人的东西……”
他向来不是一个会亏待自己的人,反手脱去外套,俯身就吻了下去。那滋味果然和印象中一样的甜美腻人,叫人欲罢不能。
她热烈地仰起头迎合他,从未有过的主动和急迫,好像他是她解毒的药。手也不安分地滑入他怀中探寻摸索着,手心炙热烫人。
唇齿纠缠间,两人呼吸渐沉,卧室内的氛围愈发火热。衣裳渐褪,他一路吻到了她的颈间,忽听她不耐地呢喃:“快,快点,要我……”
他觉出有几分不对劲,抬头去看她,她脸上滚热,眼神涣散,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意乱情迷。
“亦霜,你怎么了?什么地方不舒服?”
她不答话,觉出他的疏离,整个人又贴了上来,双手如菟丝草般纠缠攀附着,好像片刻的空虚都能要了她的命。
“亦霜,我是谁?你在哪儿?”
“不知道,不管你是谁,今夜陪我!”
他突然一阵恼怒,她居然连他是谁都分不清楚,就一味地忙着求~欢?太可恶了!
要是今夜在她身边的不是他,而是其他男人?!要是他今夜去的迟了,她是不是也会这样纠缠别的男人?!是那个姓鲍的?!
他不敢再想下去,也不能再想下去,这会使他失去理智,妒火中烧!
他猛地将她推开,正要起身离开,却被她拽住了衣角。
她的头不小心撞在床柱上,有了片刻的清醒,可怜兮兮地哀求:“少钧,别走,我难受……”眼神中总算是有了点焦距。
他心一软只得顺势坐下,越发觉得不对劲,“你怎么了?”
她细声细气的,“好像,好像酒里被人下了药……”
他心中一紧,慌忙去浴室拧了一把冷毛巾,细细地替她擦脸,又端了水让她喝,问:“觉着好点了吗?”
她就着他的手猛灌了几口水,又“哇”地一声吐出来,痛苦地倒在床上扭动,好像五脏六腑都被烈焰炙烤、焚烧着。
“没用,药性太烈了,我好难受,少钧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