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跟我说这个,有本事你去告啊,别人能相信你吗?想告赢我,除非地球倒转!我劝你不要做这样的傻事,这样既伤害了你自己也伤害了我。我只能跟你说到这儿,你愿意听就听,不愿听拉倒。好了,这么晚了,有事儿明天咱们办公室里解决……什么,你已经等在江滨桥旁边?
你这不是难为我吗?好好,我马上就来。”
周定宇刚搁下话筒,周子凯便问:“爸,谁来的电话?”
周定宇表情很不自然地说着:“哦,没啥事。公司临时通知今晚要开个紧急会议,我马上就得去一下。”
“怎么这么巧?你们两人今晚单位里都有事。”
周定宇边穿大衣边说:“这可不,你没听别人说嘛,‘国民党税多,共产党会多’。我走了以后你也早点睡,别又捧着电视看到半夜。”
“微臣遵旨。”周子凯笑着说。
周定宇瞧了一眼宝贝儿子,无奈地走出了家门。到了街边,周定宇随手拦了一辆“桑塔纳”朝江滨桥边驶去。
不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了。周定宇下车后没有走多远就看见了独伫在江边凝思的张默瑶。
周定宇便走到了她的身后,轻轻地把手搭在她的背上。
“你终于来了,我已经等你很久了。”张默瑶仿佛早已感觉到了他的到来似的,显得很冷静。
“你有什么事现在就跟我说吧。”
“老实说吧,咱俩这关系到底怎么办?”
周定宇看了一眼波涛翻腾的江水,说:“瑶瑶,你刚才电话里说的那番话太让我伤心了。你把你的状态调整好了,让我也放心,就好办了;你现在是不让我放心,而且本来这件事儿是很美好的事儿,你现在非要把它当成个丑闻,要把我弄身败名裂。”
“你这些话我不想听,我只想知道答案。”
“瑶瑶,我看咱俩还是好聚好散吧,这样对我们两人都有好处。”
“你想明白了?”
“我想了整整一下午,我们之间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你。分手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说吧,能办到的我一定办到。”周定宇掏出一支“大中华”抽了起来。
张默瑶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没想到你倒挺痛快的。行,我也不绕弯子了。你给我五万块钱就算是给我的‘青春损失费’,再给我换个好点的工作。只要你办到这两条,我们之间的事就算了结了。怎么样?”
周定宇一愣,说:“瑶瑶,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啊?
当初可是你先主动提出来要跟我好的,虽然我和你有过几次关系但我并没强迫……”
张默瑶压抑了很久的情感顿时如火山般猛烈爆发出来了:“是,这事是我主动的。可是我让你跟她离婚你为什么总是拖着没办?我对你是认真的!你知道吗,你这种对感情不负责的态度对我精神上的打击有多大吗?”
周定宇顿时蔫了,喃喃地说着:“是,按说我应该负责到底,可谁让我是有家有室的人呢。这五万块钱我认了,算是给你的一点补偿吧;这第二条嘛,就有点不大好办了,虽说我在公司里是一把手,但也得说得别人心服口服才行啊。”
“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要是到时候我听不到回信儿,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说完张默瑶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时只剩下周定宇一人呆怔在暮色苍茫的江边……
周定宇垂头丧气地回到家时,老婆已经睡在床上了。
周定宇脱掉衣服上床后随口问了一句:“今天你怎么这么早就收工了?是不是兜里的钱又‘全军覆灭’了”
“你可别老是门缝里瞧人——”朱美莉转—把人看扁了。
过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摞厚厚的钞票扔在周定宇怀里说:
“看看清楚,这是什么?”
周定宇掂了掂钱,有点半信半疑。“这些钱都是你赢的?”
“废话!不是我赢的难道还是我抢的?”
“真没想到,过去你每次去玩不都是孔夫子搬家———尽是书(输)吗?怎么这次就这么反常啊?”
“过去那种小打小闹的我才没放在心上呢。咱不玩则已,要玩就玩大的。”朱美莉又从抽屉里拿出几只金戒指,得意洋洋地说,“瞧瞧,人要是一走运,走路都能捡金子。
今儿也真是邪了,手气好得不得了,一路顺风顺水,圈圈不是清一色就是一条龙,不是一条龙就是杠头开花,财运一来真是门板挡都挡不住啊。”
周定宇睁大眼睛问:“真那么神?”
朱美莉瞪了老公一眼:“那还有假?才打五圈,我就已经把过去输的钱全吃回来了。她们三个不服气还要跟我接着干,我朱美莉怕过谁?没二话,我又和她们打了五圈。
五圈牌打完了,她们口袋里的‘民脂民膏’也被我‘搜刮’
干净了。都到这地步了,那个‘花老板’还不服,还要跟我借钱扳本。我故意激她说,‘你玩不起就别玩了,省得等会儿没钱坐车回家’。这个‘没头脑’当时一听就急了,二话没说一把撸下手上那只‘满天星’钻戒就押了上来,非要跟我拼到底不可。我是鲸鱼张嘴———来者不拒,‘坚决将革命进行到底!’”
周定宇听得入了迷,插了一句:“真没想到这年头还有落水狗主动要求挨宰的!”
“那还用说。不然怎么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呢?嘿嘿,你猜结果怎么着,只战了三个回合我便‘谈笑凯歌还’了,这些金灿灿的东西也就成了我的囊中之物了。嘻嘻,小小牌桌,有三只苍蝇碰壁。嗡嗡叫,几声凄厉,几声抽泣……这些个‘赔钱货’除了知道胡花老公的钱之外其他的啥也不懂,赢了几回钱还真以为我玩不过她们呢。
咱过去让她们见点钱是在吊她们胃口呢,一玩真格的全让她们输趴下,这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统统报销。”
周定宇听完后顿时心花怒放,真心实意地拍马道:
“夫人,高,实在是高!”而后又不好意思地对老婆开口道:
“亲爱的,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你反正也不急等着钱用,能不能把这钱先借我使使呀?”
朱美莉赢了钱心里正高兴,被老公一捧更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反正这钱也来得容易,所以朱美莉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借什么借?全给你不就完了嘛。我这头‘猪’
都是你的了,我还会在乎那根绳吗?”
“真的?你说话算数?”周定宇顿时喜出望外。
朱美莉爱抚地摸着老公那快成“地中海”的脑袋说:
“当然是真的了。‘只要老婆在,不怕没钱赚’。老公,只要你以后乖乖听话,我会好好疼你的。”
“老婆万岁,万岁,万万岁!”周定宇高兴的一蹦三尺高,连喊带吼地搂着臃肿不堪的老婆唱道:“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火焰温暖了我的心窝。每次当你悄悄走近我身边,火光照亮了我。你的大眼睛明亮又闪烁,仿佛是天上星星最亮的一颗……”
朱美莉第一次被老公这么“剧烈”地搂在怀里,心里一激动便也“夫唱妇随”起来了:“我拿青春赌明天,你用真情换此生。谁也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
激情燃烧完之后,剩下的就只有硝烟了。
床上,刚才还温情脉脉的朱美莉冷不丁地问周定宇道:
“唉,刚才差点忘问了。这么晚了你才回来,是不是又和那个小狐狸约会去了?”
“没,没有呀!”周定宇大惊失色,差点乱了阵脚。
“没有?你呀就甭客气了!”朱美莉又开始训夫了,“你还以为人家真的会喜欢你这半大老头子啊?人家小姑娘只不过是看你兜里有钱、手里有权,在跟你逢场做戏,在玩你呢,你自己还‘拎不清’。你以后要是有个三病两灾的,谁来伺候你?还不就指着我嘛!你呀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收收心了。别再到处玩了,你是玩不过人家小姑娘的。”
周定宇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是是是,其实我早就不想玩了。可她老是死缠着我不放,一瞅没人就要对我性骚扰。唉,工作环境实在是太恶劣了。常在河边走,想不湿鞋也不行啊!”
朱美莉声色俱厉地说着:“少来这套。想美化自己?
没门!你当我三岁小孩啊?你自己好好想想,一个巴掌它拍得响吗?你老婆我长这么漂亮,怎么就没男人来骚扰我啊?身正自然不怕影歪。要多从自己方面找原因,别老把责任往客观环境上推。态度,态度决定一切。你明白吗?”
周定宇不敢顶嘴,只有作自我批评的份了:“是,是。
寡人有疾,寡人好色。我以后一定改还不成吗?”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她一刀两断啊?”朱美莉穷追不舍。
周定宇单手托腮,远眺窗外,一副深沉状:“噢,我想大约在冬季吧!”
“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朱美莉一不小心没听清这段精彩的独白。
“我是说一定要跟她分手,彻底分手。昨天我就告诉她了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彻底完了,结束了。”
“那她怎么说呀?”
“说来你可能不信,她开始还死活不同意,哭着喊着要跟我在一起。经过我反复做思想工作,她好不容易才有条件地答应跟我分手。”
“啥条件?说出来让我听听。”
“也没啥条件,主要的就两条:一是要‘青春损失费’;二是她想调个好点的工作。只要把这两条解决了,她跟我的关系就彻底结束了。”
“瞧瞧,这狐狸尾巴最后还是露出来了吧。这种女人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骗男人的钱,你这老家伙还当真了。”
“唉,谁能想到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呢!”
“那你答应她了?”
“我想长痛不如短痛,就答应她了。”
“‘浪子回头金不换’,这钱我有,这调工作的事让我找人托托路子办办看吧!”
周定宇知道这事老婆要肯帮忙,十有八九能成,便谢道:“太好了,老婆你真是太好了,你可帮我解决大问题了。让我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朱美莉笑着用手指戳了戳老公的脑门,说:“你的问题可大可小。以后要注意一个问题,听谁的话跟谁走!”
周定宇顿时心领神会,一伸手把台灯关了,搂着朱美莉说:“当然是听老婆的话跟老婆走了,从今晚开始我就全听你的。”
“讨厌!少来甜言蜜语,要看实际行动。”
“行,今晚儿就让你看看我的实际行动吧。”
这一夜,二人“颇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