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刚刚进门就看见八爹家的堂屋里几位大哥和家族兄弟都在。
常年在外工作的九爷出外求学时和这些不出五福的兄长和弟弟们经常在一起谈天说地,今天见大家又都聚在八爹家里,顿时感到格外的亲切,一阵寒暄过后,大家继续讨论刚才的话题。
原来大家在议论已经在兰州等地开始的土改运动了。
八爹家的土地最多,如果按照土改政策,起码也是个中等地主,听到这些晚辈们一说,八爹坐不住了。
“白银的地不管是几万公顷,都是郝家祖先一锄头一锄头开垦出来的,原来这里都是鞑子们的地盘,祖先们来时根本没有人,这要是打成地主,我想不通啊。”
八爹站起来身高有一米九多,他叉着腰站在地上向一屋子孩子们说。
八爹只有一个儿子,却又九个姑娘,关键时刻姑娘说不上话,还得是儿子站出来。八爹的儿子也就是九爷的四弟,这时候也跟着父亲的话发表看法。
“我们郝家的地全部都交给国家了,市政府已经收走了,现在剩下的都是周围十里八乡的旱地,都在山坳坳里,一亩地也打不了一百斤麦子,费劲八活的种了一年,也许还不够种子钱,这也能算地主?”
几个堂兄轮流发言,他们有亲戚在兰州,得到的消息相对可靠。
“按说是这个理,地应该分好地和差地,咱们安歇旱地,一年不种就成荒地了,两年不种疾苦彻底成荒山了,要不我们今年就不种了,让变成山算了。”
岁数最大的老大哥说。
九爷听到这坐不住了。
“那样是不是太浪费了,如果把地荒了,这么多人吃什么啊?”
八爹看了一眼九爷。
“小龙啊!你有文化,你说咋办?我不想当地主,你爹也不想,这些地我看只能不要了。”
九爷站起来给八爹倒了一次茶。
“八爹!地不能不要,地主也不能当,我看干脆把地都分了吧。”
八爹一愣。
“分?怎么分?”
九爷继续站着说话。
“我们把郝家所有的土地,按照好地坏地分成等级,按照人口和户数,平均分给大家,这样一均摊,谁也不会是地主,还能保住土地,就看您舍得不舍得?”
八爹一拍大腿。
“这是个好主意,我当然舍得,就看你爹还有你三爹、五爹、七爹他们愿不愿意?”
九爷继续说。
“我爹的工作我来做,应该不成问题。”
三爹的儿子是老大哥,这时候慢条斯理的抽着烟。
“我家的事业没问题,我跟我爹说。”
五爹的儿子是有三个都在场。
老大郝凡表态。
“我们家得回去商量,我跟我爹说说。”
七爹的儿子是老师,立场很坚定。
“我家没问题,我爹听我的。”
八爹高兴了。
“好!就这么定,大家回去做工作,都好好算算,回头我们哥几个也一块合计合计。”
九爷和兄弟们告辞出来。
大家都在称赞九爷有文化,有主意。
九爷心里盘算着怎么跟父亲说,支应着兄弟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