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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屠杀

李知草赶着马车疾驰在碌曲去往扎尕那的路上,他心急如焚。

选择去扎尕那是因为李知草知道茶娜的家在扎尕那,只有把九爷送到那里才是安全的。但是,他没有想到,九爷恰恰把伤员安排在了扎尕那的山里。

进入扎尕那村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九爷在麻袋里睡了一路,这时候被一泡尿憋醒了。

麻袋虽然没封口,但是却是那种窄麻袋,身体刚刚能在里面装得下,但是要想出来,没有别人帮忙是不行的。

九爷在里面折腾了一会觉得实在出不去,只好大声呼喊李知草。

“神医!神医救我出来!”

李知草此时放慢了马车的速度,正在思考下一步的去向。其他同志估计都按计划到了各个地方,可是自己却提前暴露了,不仅仅是任务没有完成,这次劫狱的后果可能会引起马家军的大搜捕。

扎尕那估计也不是久留之地,得找个完全之策的地方。就在这时,李知草忽然听到后面的车厢里发出九爷的呼喊。

李知草吓了一跳,自己只顾赶车,把九爷还在车上的事忘了个干净。

李知草赶紧勒紧缰绳,把马车停在草原上,自己跳下驾驶位,来到后面。

九爷在麻袋里乱动把后面的货物弄得乱七八糟的。李知草从货堆里翻出装着九爷的麻袋。

只见九爷露出个脑袋,脸憋得像个紫茄子,正在呼呼的喘气。

“我说神医啊!你这是想活活憋死我啊!快把我放出来!啊!”

看着九爷的样子,李知草哈哈大笑。

“哈哈哈!岂敢岂敢!一路奔袭,竟把你给忘了,快快恕罪!”

九爷在李知草的帮助下钻出了麻袋,下到了地上。九爷毕竟身体虚弱,刚想往前走几步,一抬腿“噗通”一声跪在了草地上。

李知草赶紧上前扶起。

“不要着急,还需要恢复体力,来来,先坐在车上,慢慢来!”

九爷不得不屈服与自己虚弱的身子,只好在李知草的搀扶下爬上马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九爷环顾四周,这时天已大亮。

“你怎么跑到扎尕那来了?”九爷疑惑起来。

“情况紧急,只好先来这里啊?这里有你的亲人啊!”李知草解释。

“你先等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昨晚到现在,我还懵着呢,你把事情给我撸一撸。”九爷的确有些发蒙。

李知草顿了一下,开始说话。

“其实,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总之已经出来了,马家军随后就会发现我救了你,杀了他们的士兵,这里也未必安全,现在最主要的是找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那这里也不行啊!”九爷似乎明白了些。

“先逃出来再说啊!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没好意思问你。”李知草忽然严肃的说。

“你是说伤员啊,我早就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离这不远,在大山里,茶娜照顾着他们,安全没有问题。”九爷立刻明白了。

“太好了!咱们现在了可以去吗?”李知草急切的问。

“走吧!去村子里更不好,阿妈阿爸他们会受连累的,咱们直接去找茶娜她们吧!”

“好好好!我正发愁下一步该何去何从,没想到歪打正着,居然走对地方了,你带路,我们这就赶过去。”李知草一场的兴奋,赶紧赶着马车前进。

“看见那座山了吗?往前走,没路的时候,顺着山坡转着往峡谷走,直到彻底走不了了,也就快到了。”九爷指着远处高耸入云的山峰说。

“好的,坐稳了。”李知草一扬鞭,马车急速向前。

碌曲县城监狱里被抓的人醒来后,看见守卫被杀死了,里面的门全都敞开着,只有外面的门从外面锁着一把锁。这些早已饿红了眼的人撞开院门集体逃跑了。

早晨换班的士兵发现盛怀银被捆绑,其他士兵被杀,监狱里的人跑光了,赶紧向戎日东进行了汇报。

一直因为马继援的禁令而没有胡乱杀人的戎日东听到消息,暴跳如雷。

他亲自骑马到了监狱,看见盛怀银正在那里向几个军官汇报。

戎日东也不搭话,上前一把刀就把盛怀银的脑袋砍了下来。

在场的军官吓坏了,面面相觑的看着。

戎日东怒气冲冲的下令。

“你们听好了,立即组织队伍给我屠城,不分老幼,不分男女,对了女的长得好看的留下,其他的统统给我杀了!记住,藏民、汉民统统杀!马上执行!”

戎日东十年前杀红军西路军的时候就是有名的屠夫,这次他再一次嗜血本性暴露,不顾马继援的禁令,开始疯狂的屠城。

这次屠杀,碌曲县遭受了暗无天日的血腥三日。马家军杀人喜欢用马刀砍头,不用枪,街上、餐馆里、房间里到处是被堪下脑袋的老百姓的尸体,一批士兵杀人,一批士兵押着另外一群老百姓抬尸体,运尸体,所有的尸体都抛向旁边的一条河流。三天三夜,马家军**掳掠,无恶不作。稍微长得有点姿色的女人,不分民族,不管老小,全都被他们拉去蹂躏,最大的有70多岁的老人,最小的才七八岁的女娃娃,全都成了这些禽兽泄欲****的对象。

三天的屠城,人几乎杀光、跑光了。各种财物和剩下来的女人被戎日东和他的部下全部瓜分殆尽。

戎日东本想放一把火把房子烧了,后来在几个军官的劝阻下,才算没有继续造孽。

发了横财,杀人越货后,戎日东开始向平凉方向进发,他接到的命令是将部队开拔到平凉地区和宁夏的马鸿逵部联合作战,跟解放军的王震部来一场大决战。

浩浩荡荡的戎日东的队伍从碌曲向扎尕那方向而来。

监狱被劫的怨气还没有消。后来经过调查他知道是一个回族大胡子商人连夜赶车逃向了扎尕那。

戎日东首先处决了在关卡拿了李知草好处的手下,紧接着派出最精锐的青海保安团的骑兵队,前往扎尕那草原搜捕逃犯。

这些得了军令的骑兵队堪称青海马家军最为彪悍的一支队伍。在青海他们对于海南藏民就犯下了滔天大罪。

这次来到扎尕那草原,可怜的藏区牧民们已经在前面的战祸中损失了大量羊群、牛马和财物,没想到这次连生命也付出了代价。包括茶娜父母在内的八十多名藏区牧民全都被砍下了头颅,马家军把八十多颗脑袋挂在帐篷外,向他们的主子戎日东邀功。茶娜的妹妹和其他年轻貌美的藏民被抓走蹂躏。

戎日东在扎尕那用他的残忍和血腥玷污了美丽的扎尕那,也惹怒了扎尕那山神。

就在戎日东率领大部队刚刚进入到扎尕那草原,一股来自扎尕那山的黑风突然席卷而来,狂风夹杂着暴雨,转而又变成暴雪,不到半天的时间,整个扎尕那变成了白茫茫的大地,突如其来的大雪掩盖着草原上八十多具无头尸。苍鹰在高空盘旋,久久都不下来觅食。

暴风雪来临之际,所有的战马忽然集体狂奔起来,马家军的士兵很多都被受惊的战马摔成重伤。

仓皇躲进帐篷的戎日东吓坏了。他可以肆意的屠杀手无寸铁的藏族牧民和汉族同胞,但是却无法抵挡来自上天的报应,一阵阵的晕眩使这位残暴的刽子手躺在帐篷里水米不进。

主将的突然病倒,部队去往平凉的计划被耽搁了起来。贻误战机在马家军同样是死罪。

负责临夏守卫的马继援的亲信是马忠义,他比戎日东官大,也更残暴。接到戎日东在扎尕那逗留的电报,马忠义怒火万丈,在这之前,他已经听说了戎日东擅自屠城,并且抓获了一批各组女人随军带着供自己享乐。

马忠义立即发出电报,强令戎日东部务必在半天内赶到临夏东乡。戎日东莫名的发烧,又不能违抗军令,只好让人找来一架马车,自己躺在车上往临夏急行军。

马家军匆匆的离去了,留下了扎尕那遍地尸首,惨不忍睹。

李知草和九爷赶着马车来到了茶娜和伤员藏身的山洞跟前。

一路上惦念茶娜的九爷还没等车停稳就跳下来往山坡上跑去。山洞就在山坡上面转弯的断崖处。

李知草卸下物品,将马儿放开去吃草,自己扛了一袋青稞也跟了上去。

眼前的一幕让九爷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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