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青海湖的路上人越来越多,更多的是从后面赶上来的汽车和军人,很多都是运送伤员的军车。
马车走得更慢了。
眼看天色将近黄昏,路上还是走不起来,此时离青海湖还有一半的路程,大家的心里都有些慌乱,总不能在山路上过夜吧。
再往前的一条路是通往碌曲的,顾颉刚和李安宅商议着可不可以先回碌曲学校,休息一晚上再出发。
就在这时,茶娜忽然兴奋的喊了起来。
“你们看啊!那就是扎尕那的石镜峰,再往前走就是益哇乡了。”
顺着茶娜手指的方向,一处巍峨雄伟,气势恢弘、光辉四射如人间仙境一般的山峰,屹立在前方,周围环绕的座座山峰也也是高耸入云,嶙峋峭立,上顶上云雾缭绕,仙气弥漫。而再往前看,似乎地势较缓,远处的山峰越来越低,逐渐形成一个盆地一样的地形。
“还远吗?”顾颉刚一场兴奋,对这样的环境他特别感兴趣。
“不远了,要不我们今晚就住在草原吧,我也很久没有去看望阿妈、阿爸还有阿妹了。”九爷非常理解茶娜的心情,干脆决定留宿扎尕那村。
“太好了!你真好!”茶娜顾不得人多,上前就亲了九爷一下。
大家逗乐了。
“这里简直就是甘南的香格里拉,太美了,草原的夜晚一定非常迷人吧?”李安宅夫妇听说晚上要夜宿草原,更是兴奋。
“可惜现在是冬天,不过可以有篝火和烤全羊!我们喝青稞酒,一醉方休!哈哈哈!”九爷对今晚的安排也很满意,一扫刚才一路上的郁闷,高兴的笑了起来。
余文湘一直再观察路上的军车和伤员。
“看来这仗是打败了,我恐怕没有雅兴陪你们了,你们要是今晚不走了,我只好搭个军车继续走夜路了,我到了青海还有事要办。”
“余小姐原来还有公务在身啊!我们可不敢跟您比啊,您要是不愿意留下来享受这良宵美景,我们只好就此别过了。”顾颉刚知道余文湘的心思根本不在路上的风景,他对这个一心追求仕途和政治地位的女人说不出的一种厌恶。
“余姐真的要连夜赶路吗?”九爷倒是不安的问了一句。
“您看这一路上兵荒马乱的也不安全,难道非要去吗?”九爷不理解余文湘为何要去青海,想劝阻一下。
“实不相瞒,小女子虽然人微言轻,但是毕竟也是党国的一名职员,公务在身,身不由己啊!恕小女子失陪了,祝大家今晚开心,咱们后会有期啊!”余文湘果然不同凡响,她一边跟大家告别,一边挥舞着手中的一个证件,拦住了一辆军用汽车。
汽车停下后,坐在副驾驶的一位军官模样的男子伸手从窗户外接过了余文湘递给他的证件。军官一看证件,立刻拉开车门下车向余文湘恭恭敬敬的敬了一个军礼,然后殷勤的请余文湘上车坐到后排的座位上,这才跳上汽车,命令司机开车继续前进。
一行人看着余文湘如此威风,都惊呆了。
“什么来头?看来官不小啊!”顾颉刚也有些纳闷,他隐约觉得这个余文湘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茶娜心直口快,看到这一幕,倒乐了。
“没想到我们认识的是一个大官啊,你们看那个当兵的对他多礼貌。”
九爷却没有做声,他心里对余文湘深藏不露多少有些疑虑,但是又不明确,只是目送她和军车远去。
李安宅夫妇本来跟余文湘就没什么交情,根本不管她走还是不走,两口子一个劲指着远处的景色,感叹不已。
因为离扎尕那村已经不远了,九爷安排赶车的师傅从小路拐了,这样可以顺道欣赏一下扎尕那山的奇妙和扎尕那地区的美景。
剩下这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变成了一段真正的旅游过程。茶娜和九爷是导游,顾颉刚和李安宅夫妇是热情的游客,赶车师傅也时不时插话讲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这一路,他们把扎尕那的山、水、草原、石头甚至雄鹰、羚羊、牦牛等等都当做宝贝一样尽情的欣赏。
甘南地区太阳落上要晚上7点半以后了,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也刚刚赶到了扎尕那村的草原牧场,茶娜让师傅把车停在了自己家敞篷的旁边,高兴的呼喊着奔向了帐篷。
“阿妈!阿爸!阿妹!我回来了!”
阔别一年多后,九爷再次回到了这个让他起死回生的宝地。
早已迎出帐篷的阿妈和阿爸满脸慈祥的笑容。
在远处往回跑的阿妹也兴奋的大声喊着茶娜和九爷的名字。
藏区的牧民家庭是非常好客的,看到这么多客人来到家里,一家人立刻忙乎起来。九爷就像主人一样招呼顾颉刚和李安宅夫妇在帐篷里喝酥油茶。茶娜和父母、妹妹早就开始准备晚餐的食材,阿爸邀请附近的人一起过来帮忙,大家利索的宰了一只羊,并架起木火开始烤全羊。阿妈和阿妹在空地上堆起了柴火准备篝火用。茶娜一趟一趟的端着各种奶酪和藏族食品招待客人。
很快,茶娜就邀请客人们移步到篝火旁。
这时候在等待烤羊的过程中,看到篝火的周围的藏民们都纷纷走出家门,带着自己家的食物过来参加招待远方客人的篝火晚会。客人面前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物,藏族小伙和姑娘们欢快的载歌载舞,以最隆重的形式献哈达,欢迎客人的到来。当然大家更多的是对本来就熟悉的九爷的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激和亲热。
茶娜换了一身紫色的节日里才穿的藏袍,盛情邀请客人们一起参加跳舞。九爷拉着顾颉刚他们只好一边跟着跳,一边哈哈哈笑。大家似乎完全忘记了,一场激烈的战斗还在国共两党的军队间正在展开,所有人都陶醉在这草原之夜的浪漫之中了。
那一夜,吃着喷香可口的烤全羊,喝着地道的青稞酒,跟姑娘们欢快的唱歌跳舞,跟藏族的同胞们愉快的庆祝,大家都醉了,九爷更是触景生情,回忆起当初养伤的点点滴滴,忍不住向所有的草原亲人敬酒致谢。他喝了很多酒,也唱了很多歌,当着众人的面抱起茶娜高兴的转圈跳舞,引得所有的藏区的人们跟着一起唱一起跳,热闹非凡。
草原的也就像扎尕那山一样迷人。
扎尕那的姑娘更是来自仙境的圣女,在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的心里,茶娜深深的陶醉在了这种伟大的爱情当中。
只有回到扎尕那,她才发觉自己和九爷的激情才会再度燃起,就像扎尕那的云彩一样喷薄而出,势不可挡。
曲终人尽的时候,篝火旁只剩下茶娜和九爷。
安静的似乎都能听见狼叫的夜里,九爷醉了好几次,这时候反而清醒了许多。
他静静地看着夜色中的茶娜。
茶娜依偎在他的怀里,坐在干草地上。
美丽的裙子将夜色中的茶娜装扮的跟古典画里的女子一样,风情万种,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放射着令世间男人无法拒绝的热情和火焰。
九爷读着茶娜充满爱意的眼神,就像被点燃的焰火一样,突然间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他一把将茶娜搂了过来,疯狂的亲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