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易天行的异样之状,贺兰雪立刻从腰间拔出长鞭,上前相护。
智远和尚回过神来,目光落到小姑娘手中的赤练红鞭,顿时脸色微变,语声低沉地问道:“这位女施主,你与赤练飞虹有何关系?”
“她是我姑姑,怎么啦?”贺兰雪毫无心机的随口说道。
“原来如此!”智远和尚点了点头,瞳孔微微一缩,眼睛里泛起一丝怒色。
这时,易天行把口中所含的一股鲜血咽了下去,上前一步道:“大师,我们的决斗还没有结束,你不要找别人的麻烦。”
智远和尚脸色又变,双眉微微跳动了一下,缓声说道:“胜负已分,我们还用比吗?”
站在一旁的大头和尚闻听,感到十分不解。从双方的状况来看,分明是师伯获胜,可是他似乎改变了初衷,不打算继续追究下去。
贺兰雪同样没有看出其中的端倪,向身旁的易天行轻声问道;“易大哥,你的伤还好吗?”
“我没事!”易天行摇了摇头,脸上倏然掠过一阵微红,随即消失不见。他的目光投向对面的智远和尚,语声朗朗地说道:“大师,如果再过三年,你一定不是晚辈的对手!”
听到这样的话,智远和尚平生第一次没有发怒,双掌合十道:“施主的话说得没错。只是此言为时尚早。待到三年以后,贫僧一定在少林扫榻相候,再行领教。”
“一言为定!”易天行点头应道,只觉口中一甜,嘴角处溢出一丝鲜血。
贺兰雪抬眼看到,不禁惊呼道:“易大哥,你受了内伤?”
却听智远和尚沉声说道:“小施主,若是强提真气压制伤势,对身体有害无益。贫僧这里有一粒小还丹,你且拿去服下。只需三五日便恢复如常,只是这段时日切忌与人交手,不能妄动真气。”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精巧的瓷瓶,从中倒出一粒小指大小的丹药,曲指弹了过来。易天行手腕一翻,将丹药接住,随手放进怀中。
智远和尚沉声问道:“施主身上有伤,最好现在吃下。”
易天行的脸上泛起一丝淡淡的微笑,信口直言道:“多谢大师赐药,只是晚辈与大师还有一场架要打,所以这药还是待会儿吃比较好。”
“好聪明的小子!”智远和尚心中暗道。
两人刚才的决斗,表面上看来是智远和尚获胜,但是他胜在功力,并不是招式。易天行一直落在下风,只是因为智远和尚的内力实在厉害,不得不避其锋芒,以守为攻。就在最后那一刻,智远和尚的双爪分明抓中了易天行的前胸,却莫名其妙地滑了一下,被对方将力道卸去一大半,并未伤及要害。与此同时,他的腹部被易天行踢中一脚,若非对方内力不足,被他的护身罡气及时弹开,结果肯定完全不同。若是两人功力相若,或是切磋技艺,赢的自然是易天行。
智远和尚纵横江湖数十年,与人交手无数,极少输过一招半式,没想到今天居然输给了一个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智远和尚就算脸皮再厚,也无颜继续追究下去。
心念电闪之下,智远和尚沉声说道:“施主还是保重身体为好,不要多管闲事。”
说着,他将目光转向贺兰雪,继续问道:“敢问女施主,赤练飞虹现在何处?”
贺兰雪正要作答,却被易天行伸手拦住,朗声笑道:“晚辈所料不差,大师果然与赤练前辈有些过节。不过,大师若要打听这位前辈的下落,最好还是问我。”
“易大哥,你?……”贺兰雪刚一出声,却被易天行用目光止住。
智远和尚沉声问道:“施主有意揽祸上身,想必与这位姑娘关系密切。既然这样,请你说出赤练飞虹现在哪里?”
易天行哈哈大笑道:“大师想找赤练前辈的麻烦,倒是有些困难。就算晚辈说出她在何处,你也不见得敢去。”
智远和尚闻听,勃然大怒道:“你这小子,莫非以为贫僧不是她的对手?”
“当然不是!”
易天行朗然说道:“大师内力高深,晚辈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是这位前辈已于六年前撒手人寰,难道大师要到阴曹地府里寻她不成?”
闻听此言,智远和尚不禁身形剧震,怵然动容,嘴里喃喃自语道:“她居然已经死了。”
突然,智远和尚对天发出一声长笑,语声悲愤地说道:“死得好,死得好极了!”
贺兰雪再也忍耐不住,冲口说道:“出家人慈悲为怀。你这个老和尚,为何六根不净,口出秽言?莫非你曾经败在我姑姑手下,还想找我姑姑寻仇吗?”
易天行一时疏忽,没有拦住,在一旁说道:“江湖较技,输赢难免。大师乃是出家之人,切莫放在心上。”
智远和尚原本心怀愤恨,听到两人这样一唱一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尤其是眼前的这个小子,虽然口头上没有言明刚才的胜负如何,却一直口口声声地佩服自己的内力,想必心中甚是得意,日后难免在他人面前提及,令自己声誉受损。
想到这时,智远和尚顿时心生杀机。一股凌厉的杀气掠过眉间,被易天行细心看到。
“小心!”易天行轻呼一声,强忍住身上的伤势,摆出了防守的架式。
贺兰雪立刻心生警惕,右手擎鞭,左手悄悄地从怀中取出飞梭,随时准备应战。
智远和尚眼见于此,心中怒气更甚,大声怒吼道:“不自量力,自寻死路。”
话音刚落,他的攻击*般地袭向两人,森森爪影简直无处不在。
易天行首当其冲,立刻展开浑身解数全力相抗。刚才,他以太极拳胜了对方半招,此刻心中已有应对之策。为了防止再度受伤,他在接招之时,尽可能地与真武步法相互配合,借力打力,寻机反击,比之刚才又是一番境界。
在十八般兵器中,长鞭原本不利近战,可是“赤练飞虹”的鞭法却与众不同,居然能够远击反打,任意回转。贺兰雪虽然功力不济,但是全力施展开来,竟有几分赤练飞虹当年的风范。
然而,智远和尚实非浪得虚名,与两人相斗之下,依然占了上风。看到易天行与自己刚刚交过手,转眼之间又有些许进步,顿时心中暗凛。这小子简直聪明绝顶,平生仅见。如果照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只怕用不了三年,自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就在这时,贺兰雪偷空发出了一支红色飞梭,直奔智远和尚的前胸。智远和尚不避不让地双爪齐挥,发出两道劲气狂飙。可是飞梭只是在空中微微抖动了一下,竟以一种奇怪的弧线继续前进,并不受到罡气的影响。
智远和尚顿时脸色大变,立刻将上身右移,暂避其锋。可是飞梭从他的身旁掠过之后,在空中一个回旋,竟然折转回来,直取他的后背。感受到背后传来的锐气,智远和尚不敢怠慢,急忙使出一招铁板桥,将飞梭从自己的身体上方让了过去。
易天行原本应付得有些吃力,经贺兰雪这么一扰,顿时压力大减,不由得大声赞道:“好厉害的暗器!”
贺兰雪将飞梭接到手中,娇声叫道:“易大哥,我们联手把这个和尚赶回老家去!”
“好啊!”易天行精神一振,拳掌之下更见威力,与贺兰雪的红鞭配合得十分默契。
就在这时,智远和尚突然发出一声大吼,向后连连翻出两个跟斗,远远的落在两丈之外。
贺兰雪见状,不觉心中一愣,向身旁的易天行说道:“易大哥,他在干什么?是不是不想打了?”
易天行正要说话,却见智远和尚的脸上泛起一道青气,全身上下的关节发出一阵爆竹般的声响,刹时间身上的架裟震得四分五裂,爆炸般地飞向四周。
“不好,这是龙象功!”易天行顿时脸色剧变,急忙向贺兰雪大声提醒。
以前,他在少林寺习艺时,曾经听师父提过这一绝技。只是此功极为难练,就算资质上佳,非三十年时间无法练成。没想到今天居然得见此功,却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贺兰雪那里知道此功的厉害,依然挥鞭击去,可是红鞭未到近前,立刻被智远和尚的罡气强力反弹,继而向她反打过来。
贺兰雪大吃一惊,急忙提集全力功力,右脚点地为轴,飞速地旋转了几圈,方才把对方透鞭侵入的内力化去了一大半。饶是如此,她的右手已被震得微微发麻,几乎握不住红鞭。
就在这时,智远和尚已经运功完毕,口中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向二人猛扑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