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行和白衣少女在街上追闹了一段距离,发现许多人都在向他们指指点点,急忙闪到旁边的一个巷子里,离开了人们的视线。
两人停住脚步,不禁相视一笑。这时,白衣少女笑容倏敛,面带幽怨地说道:“易大哥,你是不是对我不告诉你名字,感到非常介意?”
“没有啊!”易天行发现对方的神情有些不妥,急忙予以否认。实际上,他天性洒脱,对这等小事何尝放在心上。只不过从小和付纤纤经常斗嘴,落下了一个爱开玩笑的坏毛病。
白衣少女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道:“一定是的,不然你怎么老拿这个开玩笑。”
说着,她猛然抬起头来,轻声说道:“易大哥,我现在说出十二个字,把名字嵌在里面。如果你能猜出来,以后就可以叫我的名字啦!”
易天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颇为迟疑地说道:“我一向对猜谜不大在行,如果猜错了,你可不能生气?”
“少来了,我知道你聪明得紧!”
白衣少女嗔声叫道,感到又好气又好笑。除了刚才在铁匠铺的那一阵子,易大哥什么时候才会正经一些?
微微地咬了咬嘴唇,白衣少女轻声说道:“好吧!我把姓氏说出来,再给你三次机会。如果你还是猜不出来,就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话到这个地步,易天行只好点头答应。如果他还猜不出来,真的要钻到地洞里,无脸见人了。
“我姓贺?”白衣少女轻声说道。
“我早知道了!”
易天行接口道:“你来自贺家村,当然姓贺啦!你不会叫贺小白吧?”
“你才叫贺小白呢?”
白衣少女瞪了他一眼,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已经用掉一次机会了。”
易天行顿时傻了眼,急声说道:“刚才那次不算,你还没有念谜面呢!”
白衣少女伸出一根手指,冲易天行摆了一摆,笑语嫣然地说道:“这只能怪你自己。男子汉说话掷地有声,不要耍赖!”
“一次就一次,不过你不能有意把谜面说得太难!”易天行只好承认自己的失误,忍痛放弃一次大好机会。
“没问题!”白衣少女眨了眨眼睛,脸上再次泛起一丝笑意,轻声说道:“记住,这次只有八个字!”
说着,她的樱唇中轻声吟道:“人中君子,漫天莲花。”
易天行何等聪明,立刻猜出了谜底。他本想故意猜错,再取笑对方一下,可是看到白衣少女幽怨的眼神,忽然打消了这个念头,朗声漫吟道:“人中君子,慧质兰心,漫天莲花,冰雪佳人。”
“你猜出来啦!”令人奇怪的是,白衣少女脸上的笑容蓦然消失,口中轻声低语了一句,抬步向前走去。
“贺兰雪,你是不是生气啦!”易天行追至并肩,奇声问道。对方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啦?
听到易天行第一次叫出自己的名字,白衣少女停住了脚步,摇了摇头,对易天行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我的师父!”
是吗?易天行不禁将信将疑。常言道“女人善变”,还真是不错?就算她的名字是师父取的,也没必要这样子呀?然而,不管易天行怎么追问,白衣少女就是不再说话。弄得他实在没轭,只好放弃。
就这样,两人在大街上走了一会儿,感到肚子开始向主人叫唤,这才想起在陈铁匠家里呆了半天,连午饭还没有吃。这时,易天行发现前面有间酒楼,于是迈步走了进去。
“两位客官,里面请!”一名店小二立刻地迎上前来,满脸笑容地大声招呼道。
易天行与贺兰雪穿着朴素,但是男才女貌,气度不凡,又岂是一般的凡夫俗子可比。因此,店小二招待得十分殷勤,忙不迭地把二人引到二楼的一张桌子前,用抹布把桌椅仔细地擦拭了一遍,方才请二人落座。
眼见于此,易天行抬眼看了看店小二一眼。俗话说:狗眼看人底。自己在当明星以前,经常看到一些商家或官员以衣着论地位的情形,没想到这个店小二居然与众不同,倒是有些奇怪。
他这一看,顿时看出了一些问题。这个店小二身材削瘦,但是眉目清秀,面泛华光,动作举止甚是轻盈,显然有着一副很好的功夫底子。再看四周的几个正在忙活的伙计,一个个脚步沉重,却没有一人身怀武功。
这是怎么回事?易天行心中暗奇,不露声色地对那个店小二说道:“小二,你这店里有什么好吃的?”
店小二闻听,立刻如数家珍地报起了菜名,杂七杂八地竟然有好几十种,显然不是生手。
易天行点了点头,从中随意地点了两样。店小二答应一声,连忙向厨房走去。
这时,贺兰雪的心境已经恢复正常,看出易天行的神色有些不对,轻声问道:“易大哥,怎么啦?”
易天行知道她没有心机,低声提醒道:“这个店小二会功夫,而且还相当不错!”
“是吗?”贺兰雪看到那个伙计再次向这边走来,立刻看出不大对劲,低声说道:“他的轻功比我还高!”
“是吗?”这一次,轮到易天行有些吃惊了。
从小以来,他学的功夫不在少数,但是博而不精,真正引以自傲的只有少林龙爪手、太极拳和枪术,轻功反倒成了最弱的一项。在一般情况下,平地跃起一两米高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距离和速度就差强人意了。其实,这也不怪易天行偏科。现代竞技武术中根本就没有轻功这一项,他总不能抢着参加奥运会田径比赛,或者在武术竞技时到处乱窜吧!可是到了这里,轻功是江湖人士安身保命的重要本领。在街上随便找上几个江湖汉子,恐怕十有八九比易天行跑得快。
不过,让易天行感到吃惊的不是这些。在贺家村养伤的那几天,他从贺兰雪口中得知了对方的身世。贺兰雪在自己十岁的时候,因为战乱父母双亡,被姑姑“赤练飞虹”收养。虽然姑姑只教了她两年的功夫,未能将毕生绝学全部传授,但是贺兰雪却将姑姑的轻巧绝技“踏雪寻梅”和“瞬息千里”练成了十之七八。以“赤练飞虹”的本领,能够在天牢中救人,并且在大辽的十万铁骑中纵横无忌,想必在轻功上确有独到之处。没想到以贺兰雪如今的轻功,居然比不上这个店小二,那么对方的轻功岂不是高得惊人!
就在这时,易天行的眉头忽然微微一动,看到那个店小二走到一个客人身边说了几句话,对方腰间的钱袋立刻不见了。等到那位客人结帐时发现自己丢了钱包,正要分辨几句,掌柜的立刻叫来几个伙计,一顿棍棒将他打了出去。
“怎么能这样?”贺兰雪坐在旁边看到这一切,正要大声指出,却被易天行伸手拦了下来。
“易大哥,你怎么啦?”贺兰雪十分不解地问道。她忽然发觉自己的手被对方的手掌轻轻地盖着,不禁脸上一红,悄悄地从对方宽大的手掌下面抽了回来。
易天行本属无心之举,自然没有在意这些,口中淡然说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找机会再出手。何况他的轻功比我们好。如果打草惊蛇,让他跑了就不好啦?”
“说的也是!”贺兰雪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正要继续说话,却见那个店小二端着一个托盘向他们走来。
店小二将托盘放在桌上,然后把菜和米饭摆放在桌上,冲着二人躬身说道:“二位客官,你们的饭菜已经齐了,请慢用!”
说着,店小二单手拿起托盘,正要转身离开,却被易天行将他的胳膊一把抓住。
“啪!”店小二的手中掉下来一个钱袋。贺兰雪定晴一瞧,顿时发出一声轻呼,她明明提了十二分的警惕,对方怎么还是把她的钱袋给偷走了?
“客官,你抓我干嘛?还有什么吩咐吗?”
店小二不动声色地轻声说道,肩膀突然一提一耸,原本被对方抓得紧紧的胳膊立刻游鱼般地向外抽出。然而,易天行早就料到他有此一招,手掌翻转之下,再次拿向店小二的胳膊。他使的这一招正是“少林龙爪手”中的第七招,端的是迅猛无比,立刻把店小二的肘部的两处穴道拿住。
易天行的手指微一用劲,店小二立刻动弹不得,低声求饶道:“这位公子真是好功夫,可否放小的一条生路?”
易天行面现不悦道:“看你功夫不弱,为何要做这鸡鸣狗盗之徒?”
“这个!”店小二的眼珠子转了一转,正要说话,却听旁边有人突然大声叫道:“咦!你不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从那里偷学来的龙爪手?”
闻听此言,易天行下意识地向旁边望去,手中的力道不由缓了一缓。没想到那个店小二的反应灵敏无比,竟然拼着自己的肘部脱臼受伤,手臂猛地一甩,立刻脱出了束缚。没等易天行起身,店小二径直奔向楼梯,看也不看地跳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