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铁匠如此激动,白衣少女忍不住凑过脸去,看看纸上究竟画着什么?可是当她看清这幅枪图的时候,心中顿时大吃一惊。
原来,枪图上的尺寸和制作要求为:
枪尖两尺,刃面三角开锋,呈一种奇特的弧线直至枪尖;三个刃面各刻有一道细长的菱形血槽,颜色血红;枪尖末端各有两个长约寸许的横勾,向上斜伸;枪身长一丈,粗如儿臂,分为四截打造;两端刻有螺纹,可以随意拼接在一起,中间用铁链连接。
此枪同时兼具长枪和长刀的特点,平时便于携带,实战时锋刃皆可运用,可长可短。枪尖末端的横勾既可伤人,也可兼具护手的作用。同时,枪身和枪尖均采用合金制造,既可增强长枪的强度和韧性,又能减轻重量,真可谓举世无双的神兵利器!易天行本想和原来的做法一样,用空心合金铸造枪身,可是工艺难度实在太大,最后只好放弃。
幸好易天行小时候在武当和少林分别习艺,在经书中学会了古代行文和繁体字,对书法也下了一番功夫。若是他只会写简化字,还真的无法提笔,充其量只是一个会说不会写的半文盲。
过了好半天,老铁匠终于抬起头来,向易天行问道:“公子,你这枪图设计得如此绝妙,是从那里得来的?”
易天行淡然笑道:“这是我自己胡乱画的。以前也曾打造过一支,后来不小心遗失了,所以才想重新打造。”
“公子客气了?”
老铁匠满脸钦佩地说道:“看这枪图,便知公子对枪性的了解颇深,肯定不是寻常人物。不知以前为公子打造此枪的是那位高人?”
“这个?”易天行顿时一怔,方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以前那支长枪可是首都钢铁集团的两名高级工程师为他专门制造,又如何能够告诉对方呢?
心念电闪,计上心来,易天行信口杜撰道:“那位‘天兵大师’实为世外高人,行踪飘忽不定。上次,我也是遍寻半年,方才将他找到。不过,前些日子听说他已经过世了。”
“天兵大师!”老铁匠的嘴唇蠕动了两下,眼睛里生出景仰之色。他虽然从未听说过此人,但是能够打造出这样的神兵,肯定是举世无双的能工巧匠。
接着,他的目光一闪,倏然说道:“这样吧!公子给我两个月的时间,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为你打造出一模一样的盖世神枪。”
闻听此言,白衣少女不禁心中大讶。这支枪的设计精巧,制作起来必定费工,可是要花这么长的时间似乎太过夸张。
谁知易天行面带微笑地接口道:“实在让老伯为难了。不过,天兵大师当时铸枪时,我一直有幸在旁边帮忙,所以有些简单易行的方法可以借鉴一下。”
“真的吗?”老铁匠顿时心中大喜。刚才他答应为易天行铸枪,原本为了报答对方的出手相助,心中其实没有多大把握。其中有些制作工艺还需认真琢磨。恐怕两个月的时间,也不一定足够。没想到易天行居然说有法可依,这样一来岂不是省事了许多?
于是,易天行花了整整两个时辰,把上次铸枪时从首钢工程师那里学到的“合金铸造与冶炼技术”以及螺纹的制作方法,尽可能浅显的说出来。听到这些一千年后的科学理论,老铁匠顿时两眼发直,心中大吃一惊,慌忙找来纸笔,把这些旷古烁今的方法认真记录下来。
当他听到在铁中加入适当比例的铬、锰或其他金属,能够炼出硬性和韧性具佳的合金时,不禁拍案称奇,急忙询问这些稀有金属的提炼方法和配方。等到易天行逐一解释清楚,老铁匠的面前已经堆了厚厚的一叠纸片。
当然,易天行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一方面是当初为了研制此枪,实在花了不少功夫;另一方面也是与遗传有关。他的智商高达160,从小过目不忘,记忆力超群。否则,如此高深的长篇大论,就算有人看上几遍,也不一定记得清楚,又怎能象他这样历久常新、如数家珍?
白衣少女初时只是好奇地聆听,到了后来却是越听越是惊讶。这小子不是说他从小与亲人失散,一直跟着师父在外面孤苦飘零?可是他为什么会懂得这些东西?他究竟是什么人?以前对自己说的都是真的吗?
想到这里,白衣少女在旁边仔细地看了看易天行,心中忽然有种陌生的感觉。
易天行最后向老铁匠问道:“老伯,不知我说的这些,您是否听懂了?”
老铁匠用布巾擦了一下满头的汗水,语声迟疑地说道:“老汉大致听懂了,不过一些实用之处还需琢磨一下。”
易天行当然知道这些原理高深无比,老铁匠虽然也算“专业人士”,但也绝非一时半刻所能消化吸收,于是站起身来,向对方躬身施礼道:“若是老伯真能炼成此枪,在下实在感恩不尽。”
略微沉吟了一下,易天行继续问道:“不知贵店铸造此枪需要收取多少银两?”
老铁匠慌忙退后两步,连连摆手道:“从公子这里得到这些闻所未闻的绝妙方法,老汉已是感激不尽。又怎能收你的钱呢?”
易天行摇头道:“铸造此枪,旷日费时,在下怎能让老伯无偿付出呢?”说到这里,他才想起自己身无分文。身后的白衣少女立刻会意,急忙掏出两锭银子,塞在老铁匠的怀中。
如此一来,铸枪一事终有着落,两人拱手告辞,转身离开。
易天行心中暗想:老铁匠虽说得到了他的指点,但是有些材料配齐不易,恐怕最快也需一个月以上的时间方能炼成。因此,他和白衣少女商量了一下,决定去找一间客栈暂住,再作下一步打算。
易天行在街上走着走着,忽然发觉白衣少女一直在旁边看他,于是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奇声道:“你是不是发现我长得很帅?”
闻听此言,白衣少女不禁微微一怔,随即明白对方的意思,嗔声叫道:“你长得帅不帅关我什么事?”
易天行朗然笑道:“若是我长得不帅,你老看我干什么?”
白衣少女站住身子,神色古怪地说道:“我发觉你是个骗子?”
“骗子?你是说我吗?”
易天行当然知道她所指为何,顿作无辜之状地说道:“我骗了你什么?是骗了你的人,还是骗了你的心?”
听到如此出格的话语,白衣少女却没有脸红,只是嘟着嘴巴说道:“人家把一切都告诉你啦!可是你对我说的没有一句是真的。”
眼看小姑娘已经生气了,谁知易天行依然没有正经地东张西望道:“人家?人家是谁?”
“好了,我不和你闹了!”
白衣少女气得一跺蛮靴,转身就走。可是她赌气走了好半天,忽然发觉易天行并没有跟上来。
“人呢?”白衣少女回过身来,发现身后空空如也,那个满嘴胡话的小子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刹时间,小姑娘立刻没了主意。是走?是留?没有那个坏蛋在身边,她该怎么办呢?
过了一会儿,白衣少女忽然看到一个身穿小红袄的小女孩乐颠颠地跑了过来,将一串糖葫芦塞在她的手中,然后飞快地跑进了一个巷子。
“肯定是他!”
白衣少女的心中又惊又喜,立刻忘了自己还在生气,拔腿就追。可是,当她刚刚跑进巷口,一眼发现易天行抱着那个小女孩正在一起对着她傻笑。
“你这个坏蛋,又拐了谁家的孩子?”白衣少女慢慢走到易天行的面前,又好气又好笑地问道。
易天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将小女孩轻轻放到地上,柔声道:“小白,快回家吧!不然妈妈要出来找你啦!“
小女孩乖巧地点点头,拿着易天行买的另一糖葫芦,欢天喜地地跑进旁边的一个大门。
白衣少女尝了一口糖葫芦,顿时消了气。可是当她吃了几口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奇声问道:“易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糖葫芦?”
“瞎猜的!”易天行信口而言,忽然有些走神。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女友纤纤也非常喜欢吃糖葫芦。每当自己惹她生气,只要买一串糖葫芦去哄哄,保证烟消云散、万事大吉。这一点,白衣少女和纤纤有些相似,在性格上更是象了七八分。可是纤纤远在一千年后,和自己恐怕再无相见之日了。
听到易天行的回答,白衣少女自然不信,继续追问道:“你是不是用这一招哄过不少女孩子?”
基于女性爱吃醋的原则,易天行当然绝不承认。白衣少女问了几遍,发现问不出结果,只好就此放弃。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又想起另外一个问题。
——“刚才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我好象听你叫她小白!”
易天行随口道:“是呀!我给她取的!”
白衣少女奇声道:“为什么又是小白?”
易天行倏然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地大声说道:“谁叫她不告诉我她的名字?”
闻听此言,白衣少女不禁心中一怔,忽然发觉自己又上了对方一次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