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求你了,可千万别吓唬我。”她边哭边睁着一双泪眼扫下四周,马车一直还在,此刻四周寂静,马也老实了很多,她忙一把抱起白太太向马车走过去。
她把母亲放在车上,安顿好之后又把马缰绳拴在路边一块大石上,然后走到前面那棵横在路上的松树旁,她弯腰用力搬起树梢那头向路中央走去。
树很重,抬起来相当吃力,用劲!用劲!少耽搁一秒钟妈就多一分活的希望,她咬着牙连抬带拖,几经努力,大约过了几分钟,她终于把树顺在了路上。
她回到马车旁,看眼倒在一侧的丫鬟和马夫,用手试了试,俩人早就断了呼吸,抬起身又走到前面和后面,四位炮手也都死了,她担心小红的尸体再受到不怀好意者的亵渎,便把她也抱在了车里,然后解下马缰绳,再顾不得别人,纵身一跃跳上马车,啪地一声鞭响。
她抹着泪时不时向车里看去,此时她大脑就如一锅粥一般,快!快!别的没多想,就想快一点到家!“驾!驾!”她边想着边用力地抽打着马匹。
可是,就当走出三里多路时,前面突然又跑出一队人马。
他奶奶的,今天这是冲了太岁不成?怎么又有人?难道又是土匪?她心猛一沉,手不由得向腰间摸去。
“少爷——”跑在最前面的人远远地向她招着手。
当看清来人是谁时白洪玲的心刷地一下落回到肚中,但眼眶却猛地一酸,“明珠,你怎么才来?!”她眼望前方喉头一紧眼泪哗地一下流了出来。
说话之间马队已来到近前,白洪玲拉住了马缰绳。
来者是白家堡子的大炮头金明珠,除了枪支,善使一把五十来斤的大刀,江湖人称‘金大刀’,比白洪玲大三岁,十一年前的冬天来到白家,“少爷,发生什么事了?”他勒住马上下打量一眼脸露焦虑不安之色,在道上闯荡了这么多年他什么不明白?平日好好的哪能轮的上少爷亲自驾马车?前后保护的炮手为什么一个都不见?再说,以少爷的性格什么时候看见她哭过?
白洪玲这个难受与悲痛啊,“明珠,我们今天遇见土匪了,其他人全都死了,我妈中了一枪,也要不行了,快点把她送回堡子吧。”她哽咽着答道。
遇见土匪了?!金明珠神色一怔,半个月前大掌柜的把自己排出去购买一批枪支弹药,想不到,担心归担心,家中还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既然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现在不是说其他事情的时候,救太太要紧,“走,回堡子!”他调转马头大声喊道。
他身后十多个人迅速来到马车后面,有人牵过一匹马让白洪玲换乘,但她却不同意,金明珠也不再坚持,“快走!”他又喊了一句,三十多个人拥着马车如风一般地奔向白家堡子。
“少爷,哪家土匪干的你知道吗?”金明珠边走边侧头问道。
“听说是‘老北风’。”
什么?!金明珠倒吸口冷气,‘老北风’汪德福在黑道上赫赫有名,此人心狠手辣劣迹斑斑,少爷怎么会惹上了他们?“少爷,咱不管什么‘老北风’‘白鞑子’还是其他什么色的鞑子,王八犊子,他们不杀了咱们六个人和打伤了太太嘛,你放心,到时候咱们加倍还回来!我一定把这黑色鞑子的脑袋给砍下来给你当球踢!”略顿一下后他说道。
什么话到了明珠嘴里都变得很有意思,就是同普通人不一样,不过他的话却很对,不用多说,这个仇找机会一定要报,有仇不报非为人!只是——白洪玲把眼向车中看去。
目前最要紧的就是太太的安危,金明珠也知道,不过心里却存有疑惑,‘老北风’汪德福了得,少爷也了得,所有炮手及车夫、丫鬟都死了,少爷独自驾着马车回来,难道她把‘老北风’汪德福等土匪全打死了?这不太可能啊!他想张口问清楚,但看白洪玲的神色又闭上了嘴巴。
一刻多钟后白家堡子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