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泪流满面,咚咚咚地磕着头。
扑通一声,跟着走进屋子的张云海也一下跪倒在地上,跟着她一起磕起头来,他这样做有三个原因,一是,百分之五十,老爷子是因为他死的,他心里确实愧疚,二是见白洪玲难受他也难受,虽然俩人还没拜完堂,但他却把白大掌柜的看作了岳父,三是做给白家人看的,刚才在门口的事就不说了,就是如今站在甬道两旁的那些炮手,他也看出来了,这些人根本不是装的,也不是吓唬他,就是想杀了他给他们的大掌柜的报仇!
他这一弄白家所有人全都心软了,‘呜呜呜’,房间里立时跪倒一大片,外面开始奏起哀乐┅┅
过了一会儿冯文天走过来,“少爷,事已至此,节哀吧。”他抹把眼泪劝道。
白洪玲略收住哭声,张云海把她扶起来。
是啊,人死不能复生,不能一直哭下去而把爹的尸首放置在这里,总要考虑入土出殡的问题,恍惚之间白洪玲好像一时长大了许多,“先生,我爹的后事就麻烦你多操心了。”她转向冯文天。
冯文天点下头:“少爷,你放心吧,所有事都安排好了。”
东北有风俗,人去世后要在家停放三天或五天,一般都是三天,但逢五不出,遇见阴历‘五’的日子不出殡,现在天已经热了,最好是快点出殡,不过,因为等白洪玲回来,三天时间已过,所以也不管逢不逢五了,白大掌柜的只能在家停放五天。
之前,冯文天已安排人从后院那口深井中取了一些冰块,用来垫在白大掌柜的棺木之下,所以,白大掌柜的遗体并没什么异味,容貌也同走时一个样。
“来啊,把东西都拿上来。”冯文天一摆手,立即有人在棺木前摆上了香烛、供品,房间里放上花圈挂上白布,白洪玲换上了拿过来的孝服。
“爹——”她重新跪下去。
不吃也不喝,她在白大掌柜的的灵前守了整整一天一夜,谁劝都不听,除了那句‘闺女不孝’之外她并没说别的话,‘从某种程度上讲,爹就是被自己害死的!’她内心十分的愧疚与疼痛,如果时间可以倒流让她重新选择一次的话,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会选择离家出走,但她始终认为这一次自己却并没做错!
她心里很清楚,父亲不是因为自己离家出走而生了气,其实,他生的是自己找的男人是名土匪!
她暗下决心,她会用事实给九泉之下的爹一个交代,以此来证实自己找的这名土匪是世上最好的男人!
见她如此,张云海干脆陪着她一起守了一天一夜的灵。
白大掌柜的生前乐善好施为人仗义交际广泛,自从知道他去世的消息之后,从四面八方络绎不绝地来了不少吊唁的人,其中既有鹤岗县城内及附近乡镇的豪绅,也有普通的佃户,等等,形形色色大约有二百多人,幸亏有冯文天在,一切都摆布得非常好。
第五天到了,除了张云海留在堡子里,一大早,白家出殡人群便自白公馆走了出来,一路吹吹打打,墓地在村子东二公里处,是白家的坟茔地,白家的长辈及白洪玲的亲身母亲等人都安葬在那里。
一顿繁琐的仪式┅┅要到午时整个出殡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