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这帮猪狗都不如的畜生!”白洪玲啪地一拍椅子扶手,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在惊诧气愤之余同时也有些明白了张云海当土匪的原因,“云海,那你呢?汪德福他们来的时候你在哪?”过了一会儿她问道。
张云海眼睛已红,“洪玲,他们来的那天下午,恰巧我和村里十来个年轻的结伴进山去打猎,因为这个,我们都捡了一条命。”他轻摇下头。
“这还没完呢,那天晚上,‘老北风’绑走了我养父母家才十八的妹妹大华,临走的时候,死活不肯让他们把闺女带走的我养父又被一土匪捅了一刀,第二天,因失血过多死了,十天后我们回来了,养母见到我说完一切当天夜晚上就偷偷上了吊!洪玲,你是不知道,妈拉巴子的,这帮玩意儿太不是人了!”张云海眼中含泪,“没别的,我们哥几个,为了报仇,就拉起了杆子!”他用力抹了把眼角。
怪不得他们报名‘天义’,怪不得看他们这伙儿人既不像土匪也不像猎户,原来是这样!当时村子被土匪屠杀后的场景白洪玲完全能想象出来,幼时亲生父母被杀,如今养父母又被杀,连养父母家的妹妹也被汪德福抢走,仇深似海啊!“云海,你放心,不管是早一点,还是晚一点,我答应你,奶奶的,有朝一日我非亲手毙了‘老北风’替你报仇不可!”她刷地一下站起来。
张云海又是一苦笑,“洪玲,谢谢你,不过,要报这个仇太不容易了,现在‘老北风’绺子已有三百多人,并且,他们手里的家伙非常好,同他们相比,我们的实力相差太大,这两个多月,我带着兄弟们试着去找过他们几次,但每次都不行,有一次还中了圈套差点把兄弟们的命都丢了,我们见硬拼拼不过人家,就改成在暗处,在红松树林救你的那天,就是趁‘老北风’带的人少没有防备才得的手,可惜,被他跑了。”他摇摇头。
白洪玲点下头重新坐下来,原来自己那天被救是恰巧被张云海他们‘赶上了’,“云海,你第一次装扮成货郎卖布踩盘子倒也罢了,做胡子干啥?不就是干这个的嘛,就是为了生存,我理解,但是,我有一点不明白,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白家堡子的小姐那还为什么还要带人去砸白家的窑?而且是在我父亲挂上红旗之后。”想想了她问了一个一直困惑着自己的问题。
“为了兄弟。”张云海一笑。
“洪玲,其实,在没救你之前我就打起了白家堡子的主意,没办法,既然干这行了,绺子想要生存与发展必须要干应该干的事,早在四月份,我们刚到鹤岗这一片来的时候,我已带着人到白家堡子踩过一次盘子,之所以迟迟没动手,就是因为我们已经知道了‘老北风’要带着一部分人来鹤岗,但,为什么我又第二次去踩盘子?说白了,就是因为白家堡子突然插上了红旗的缘故。”
“红窑难砸,可就因为难砸,窑里的钱和枪也多,万一砸开,值个!不过,我知道你是白家小姐后,在砸窑之前我同兄弟们交代了,窑要是被砸开了,不许伤人,尤其不能伤了你和白大掌柜的。”张云海又一笑。
这是什么逻辑?带人去砸窑就是与白家结仇!不管成败性质都变了,他就不怕与自己从此成为了陌路人?好在白家安然无恙,要是窑破了,再怎么说,她也不会原谅他,到那时俩人的情分也就没了,好在事情并没向这个方向发生,不过,白洪玲倒很欣赏张云海这种不遮不掩的性格。
“洪玲,我也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不知道行不行?”张云海略沉吟一下反问道。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