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下去。”留分头的人头一摆,看押的人押着探子向外走去,“大当家的,白姑娘,我去张罗一下,先告辞。”留分头的人向张云海、白洪玲拱起双手。
众人纷纷散去。
不一会儿,大厅里只剩下张云海与白洪玲,无尽相思化作今日的相逢,放下供着的双手俩人相互看了看,“妹子,请坐。”张云海手一伸向里让道。
俩人坐下来,互相看看一时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云海,你的伤怎么样了?”白洪玲轻咳一声,其实,她知道问的是废话,刚才以张云海抱着自己上山的体力就证明身体已完全恢复,不过,废话的背后不仅仅问的是张的身体,也想知道分手后他在忙些什么。
“洪玲,全好了,你看。”张云海用拳头捶了一下胸膛,“那晚从你家逃出来以后,我哪也没去,一直呆在山上养伤,伤刚好,我正打算下山去接你,你就来了,对了,你咋样?”
白洪玲摇下头把最近家中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算了,不说这个了,对了,云海,我看了,你们也不太像干这行的啊?”话临到结束时她话题一转。
“洪玲,要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好人谁能干土匪啊?!谁不想好好的过日子?不说光宗耀祖,就是安安稳稳的,我们也愿意啊,但不行啊,我们实在没招了,才走的这条道。”张云海叹口气。
“你知道萝北县吗?鹤岗向东一百多公里,从萝北县城再向北五十多公里有个叫太平沟的地方,在它东北二十三公里有个叫椴树泉的村子,我就出生在那”
“在我四岁时夏天的一天,那时我什么事都不懂,土匪‘老北风’汪德福来了,他们杀死了我的父母,我呢,是同村的养父、养母抚养大的,但是,从小到大,他们一直都没把这件事的真相告诉我。”
“去年腊月,我们村的村长和村里管事的人接到了土匪‘老北风’绺子的‘海叶子’,就是信,汪德福他们要村里每户按26元、15元、6元等不同等级筹集两千元的钱款,指定15天内‘递片’,就是交钱,两千块钱啊,这么多,全村不满一百户,让哪整去?大家伙儿聚到村长家一合计,最后决定报官。”
“对啊,就是有钱也不能给他们!”白洪玲点头。
张云海苦笑一下,“洪玲,千万别说报官了,妈拉个巴子的!是,村长他们到县城刚说完,第二天晚上九点多就从萝北县开来了二百多个带着枪装满子弹的警察,吃过晚饭后,他们连夜进了山,按照村里人说的线索去围剿‘老北风’,一晃几天过去,在老少爷们眼巴巴的等待中,最后那伙警察回来了,个个累得要死,但什么都没有,他们连个汪德福等人的影儿都没看见!”
“没有办法,在村子中呆了一袋烟的工夫后警察们撤回了县城,他们一走,椴树泉的老百姓心里可没了底儿了,大家伙儿赶忙把值钱的东西藏起来,把年轻的大姑娘和小媳妇送出去,都知道大祸要临头了,不管平常信不信,每家每户都开始烧香拜佛。”
“可是,大家伙儿提心吊胆地地过了两个多月,让人奇怪的是,妈拉个巴子的,‘老北风’这伙儿土匪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大家有些躲不起了,不管再怕,日子还得接着过,于是那些外出的怀着哆哆嗦嗦的的心情又回到了村子。”
“但是,今年三月十六号‘老北风’汪德福来了!半夜一阵枪声把全村的人都吓醒了,汪德福——”张云海喉结动了一下,“妈拉个巴子的,第二天,活下来的人回村子一看,村里绝大多数人家都被烧得片瓦无存,到处都是被烧焦及杀死的人,这些人里面最惨的是女的,上到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下到七八岁的小姑娘,她们全被扒光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