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没有打通小颖的手机直到现在都联系不上她。胡婷婷没有想太多,她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狭隘的心理让她错误的认为小颖是故意不理她。每天除了与竹岚互相诉苦,埋怨,找工作,幻想,其他的时间都在床上度过。然而让她好奇的是陈虎也不再过来,胡婷婷把这件事告诉了竹岚,说陈虎就是一个不靠谱的,心狠手辣,玩世不恭,装腔作势的家伙。本来还以为他能坚持一个礼拜或者一个月。没想到就他妈两天就不见了踪影。
竹岚听了之后也不反驳,电话那头很久都没有声音。胡婷婷知道自己心直口快就连连道歉,说起了陈虎的长处来。然而竹岚还是默不作声。
一天下午竹岚接了一个电话。对方称是李雪颖的母亲。她说好长时间没有李雪颖的消息了,问竹岚有没有最近联系过。竹岚答应会帮着找。可是眼下自己就像是笼中之鸟,都在父亲的监视下。她把这件事告诉了胡婷婷。胡婷婷瞬间为自己的自私的想法羞愧的脸红了。她想到那么多天小颖都没有联系家人,而且由于自己因为赌气没有主动联系,她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竹岚提议报警。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她和胡婷婷都为自己的行为愧怍起来。胡婷婷向当地派出所报了案。而竹岚也不断的把和小颖很熟的大学同学问了一遍,都一无所获。
询问的次数越多,失望越多。担心的指数也会跟着上升。胡婷婷无法抑制的往不祥的地方去想。她假想了许多的遭遇,她知道自己不该乌鸦嘴。可她总是用这种半诅咒的方式来表达对小颖的关心。让别人听起来就像两个人始终都有莫大的深仇似的。出了这样的事情胡婷婷不会再为鸡毛蒜皮的事纠缠。她也动用了自己的朋友圈,可是和竹岚一样。眼下只能等警察那边的消息了。
竹岚依稀记得当初小颖帮自己找工作的时候提到一个叫千盛的人。听她说是自己的男朋友。竹岚把这一重大消息告诉了胡婷婷,两个人使劲回忆着当时的场景。隐隐约约能记得大概的地址。胡婷婷向警察反应这一情况,负责本案的一个微胖的年轻警察笑着说:“姑娘,你说的地方好像没有。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记错了。”
“不会呀。好像是这个地方。对,就是这个地方。刚开始她向我另一个同学介绍工作。面试的那天早晨起晚了,没去成。不过地点我还是有点印象的。另一个同学也确定是这个地方。”
“我刚才查了确实没有这个地方。不过你说的千盛,能不能具体点。”
“具体点?当时她也是就这么一说。好像......还有一个人名。哦,对了。有一个负责招聘的人。是个中年人。叫...叫...等一下。我打个电话问我同学。”
“那边有休息室。”年轻警察指着右手边说。
“谢谢。”
给竹岚拨了两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急的胡婷婷在休息室走来走去,引得路过的警察不可思议。在关键的时刻竹岚的电话打不通,胡婷婷自言自语起来。她又想,莫不是竹岚也出了什么事吧。呸!呸!呸!怎么自己老是乌鸦嘴。都是自己的好朋友不能这样说她们。胡婷婷握着手机,抱在胸前,仿佛一个虔诚的教徒在不住的祈祷。
“怎么了?”
“打不通。”
“嗯。没关系。慢慢来,急不得。越着急越办不成事。这样你把可能的地址讲一下。我们排查一下。说不定会有线索。”
“嗯。好的。”
“魏警官有人找。”警务室有人在喊。
“好的。马上过去。”
“等一下,你姓魏。”
“对。怎么了。”
“听着有些耳熟。”
“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坐下来慢慢想。”
魏警官倚着她坐在旁边。静静的等待着胡婷婷能想起什么。
“对了。我想起来了。负责招聘的人叫老魏。”胡婷婷几乎是尖叫起来。
“老魏?”
“是的。是卖房子的。当时小颖说有一处新楼要开盘。所以才招人。”
“能不能想起公司的名字/”
“嗯,不知道。我只想起那么多。”
“已经提供了很多线索。谢谢你。我们也会加大搜查力度。”
临走的时候胡婷婷看到警务处魏警官和一个女人在说话,原本想打声招呼再走。看到这样的情景胡婷婷有些失落的走了。
第二天胡婷婷还是没有打通竹岚的电话。她有些担心,这两天为了小颖的事自己没有好好的吃饭。现在竹岚又玩起了失踪,在家不会被囚禁起来了吧。越想越不对劲,越想那些惨不忍睹的情景就会显现出来。胡婷婷给陈虎打了一个电话,说了竹岚的事。陈虎沉吟了半晌没有回答。然后挂上了电话。听到嘟嘟嘟的响声胡婷婷骂道:“操,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hēi社会吗。说挂就挂。竹岚被逼成这样还不是你丫的嘴贱,非说岚在外面骗了你钱。你他妈是不是觉得诽谤别人不需要花钱是吧。”
过了嘴瘾,胡婷婷一下子捂住了嘴,没想到滔滔不绝了半天都是脏话。这要是让别人听到了,岂不是认为我是**。
胡婷婷曾一度认为自己这个毛病能轻而易举的改掉。没想到遇到事情还是脱缰的野马,怎么也拦不住。
陈虎坐在办公室心思已经被胡婷婷的这个电话牵走了。飞到那个偏僻的小村庄里,飞到了竹岚的面前向她微微致歉。
陈虎那么多天一直不敢和竹岚见面。会长连续两天都在开会。没想到思江集团捅的篓子居然牵涉到黑宇宙。相关人员已经被逮捕,有两个重要嫌犯已经逃脱。陈虎怎么也想不明白,和自己共事多年的李思江居然干起了色qíng行业。一连几天大街小巷都有警车在徘徊。
这两天李思江神色慌张,警察不断的到他公司询问李雪颖和千盛的下落。妻子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毅然决然的要和李思江断绝关系。三天后就把离婚协议书拿了过来。李思江无奈之下,只好提笔签字。他没有想到在关键的时刻自己的妻子会落井下石,也没有征得儿子的抚养权。
颓丧的李思江把陈虎喊了过去。想要和他说说话。他心里憋了太多的东西,他怕压抑的太久自己会扛不住。一开始陈虎只能充当一个垃圾桶任凭李思江的哭哭啼啼。之后也没有吭声,喝了一口伏特加。看到李思江还在抹眼泪。就骂了起来。
“你个****的在江湖上混那么多年。这屁大点事能把你吓得跟孙子似的。这还是我认识的李思江吗?不就开了窑厂吗?警察现在又没有证据。你怕个狗屁。狗叔也说了,你的情况问题不大。他跟吴局长说了一下可以冷处理。不过之后的屁股你应该自己擦。”
“他们没有问起其他的事吗?”
“其他?你******不会有事瞒着我吧?快说。不说立马滚蛋。”
李思江思忖着该不该说,把陈虎惹毛了。
“你再想五秒钟就绝交?”
“我说。我是觉得现在这件事还没有摆平。不想节外生枝。”
“你丫就喜欢装聪明。有些事情就像生孩子。既然你把他生出来了。它就会影响你的生活,影响你的一举一动,更重要的影响你的情感。所以纸包不住火,只是时间的问题。或许你还可以侥幸的过几天舒心日子。”
李思江还在考虑。陈虎不在追问。起身走到门口,把门打开,然后很轻声的说:“滚。以后都不要来。”
“虎子,不是我不想说。只是这件事人命关天。好吧,我说了。我在贩毒。”
“我已经猜到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以我对你的了解应该是。不过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黑宇宙都知道你虎子讲义气。从不耍滑头。这也是我和你能合作那么多年的原因。可惜我现在变得孑然一身,妻离子散。以后的我还不知道能不能站起来。”
“你现在听兄弟一声劝。麻溜的把毒品这生意给断了。库存的货两天内脱手。你看看我们兄弟几个。管理自己的公司,正正经经的上班下班。就行了,一辈子折腾个屁呀。要折腾就他妈干一些好事。你说你这两年怎么跟法律杠上了。你这不是自己抽自己的脸吗?你那么大的家产,还******干这些,是不是觉得活得太容易了。这一次狗叔能给你扛过去,一次两次可以。三次四次呢?到时候我真的不好再讲话。悬崖勒马,听我的没错。眼下的公司经营的还可以,要是没有资金周转我给你打过去。”
听了陈虎的温暖的劝慰李思江就像冰块遇到了热水一下子融化了。感动的要大哭一场。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安起来。想想家庭,公司眼前还没有消散的噩耗让他一时拱起的兴奋又给压了下去。他使劲的咳嗽了一声,嘴里积攒了一块浓痰吐到垃圾桶里,一下子把垃圾桶击撞的倒在了地上。一瓶喝过的饮料瓶子滚了出来,里面没有喝完的东西流了出来。
“靠,你他妈怎么还是这么恶心。”
“跟你我就不用客气。”
“卧槽。你以为请客吃饭。赶紧打扫卫生。顺便把厨房也干掉。”
“弟妹不打扫啊/?”
“她不经常来。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我自己住。”
“你们俩也该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什么时候办呀?”
“没想好。她可能不适合做一个合格的母亲,也不适合做一个合格的妻子,更不能在我这样的家庭里做一个称职的儿媳妇。或许她只能在事业圈里看到自己的价值。”
“张妈还不同意?”
“我妈根本就不会让她进门。连看都不想看她。所以你也知道申雪的脾气,是受不了气的。就那么一次,之后再也不会去了。就连我,她也是爱理不理的。我妈提醒我很多次了,让我金盆洗手。我有这样的想法。可是你也知道和狗叔不好交代。”
本来是李思江过来诉苦,到最后他却成了听众。陈虎不知不觉成了说书人,他胪列了大哥,二哥,三哥以及四弟对自己的看法。陈虎很担心丁魁经常到家里去看望母亲。这让陈虎很不放心。有时候妹妹的医药费,住院费都会在不知名的情况下被二哥办好了。这样的兄弟情谊在别人看来亲密无间。而陈虎隐约能感到异样。他完全能读到丁魁骨子里的假惺惺。可他毕竟是兄长。
陈虎知道丁魁在几个兄弟中是最让人猜不透的。他是个表面上很和善,爱笑的人。往往这样的人是最可怕的。他不知道丁魁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经常打电话询问母亲以及疗养院。结果是他多虑了,事情所呈现出来的就是丁魁单纯的表达兄弟情义。可陈虎觉得这些情谊被一层东西包裹着。
吴局长第二天亲自找到会长。和他谈了一天。从会长掌管黑宇宙以来,的确为吴局长省了不少事而且在吴局长的道路上也出了很多力。所以这件事很快的息事宁人。千盛和小颖知道这件事已经过去就不在外面飘着了。回来后,两个人第一时间就被会长叫了过去。见了面除了千恩万谢两个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们先别谢我。这件事虽然说过去了。这是吴局长给我面子。我不想这件事和五年前一样。面子我是要给吴局长的。你们俩商量一下谁去。”
小颖听出了会长的意思。她停顿了几秒钟,然后缓缓的抬起头,深情的看了一眼千盛,没等她开口千盛抢着说:“我是不会坐牢的。我绝对不会坐牢的。牢里的日子根本不是人过得日子。”
小颖的眼泪流了出来。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腹部。直到最后小颖也没有说一句话。会长叹了一口气,阴鸷的眼神盯着千盛。即使千盛不敢看,也不会被会长吓到。他低着头希望会长饶了他。
“按理说我不应该搀和你们的事情。但是已然搀和了。我就要过问。因为你们俩的狗命是捡来的。还有我狗叔有个爱好,不喜欢懦夫。所以我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以不用让你坐牢。”
“谢谢会长,谢谢会长。只要不用坐牢我什么都愿意做。”
“好。”
会长向一个手下示意。几分钟后这个人拿着一把斧头过来。吓得千盛连连后退。小颖瞪圆了眼睛,她以为会长会把他们杀了。连忙跪着上前恳求会长放千盛一马。而千盛则央求着会长绕自己的狗命。会长越看越寒心,越想越觉得眼前的千盛就是一坨屎。他无法直视这样懦弱的人。一个女人为了她变成这样他不仅不能有一个担当的心而且还想苟且偷生,落井下石,丝毫人类的情感都没有。
“会长你饶了我吧。不要杀我。这件事都是她做的。跟我没有关系。你就饶了我吧,我给你做牛做马,只要你能饶了我这条狗命”。千盛不断的哀求着。
“会长,这件事全是我一个人造成的。不能连累到他。你要惩罚就惩罚我吧。”
“你们俩就不用挣了。”
会长给手下使了眼色,只见一把锋利的斧头张着血盆大口向千盛飘去。千盛一下瘫软在地上,满脸的汗珠,身体发抖的乞求着。小颖连忙挡在前面,不让斧头靠近千盛。
“千盛,你真是连一条狗都不如。”
狗叔把手里刚点燃的雪茄交给了手下。从他手里拿过斧头,笑呵呵的说:“多少年没有摸过这玩意了。再不拿就没有手感了。”
会长举着斧头看着心惊胆战的千盛。让他自己主动把胳膊伸过来。千盛慢慢的像一条蛇通过摩擦向后蠕动,不料从后面有四只手狠狠的抓住了他的肩膀把他像小鸡一样提了起来。迅遽的走到一张淡赭色的桌子上,即使千盛百般的挣扎也无法把手缩回来,小颖被另一个棕熊一样的家伙拽着,声嘶力竭的哭喊着也无济于事。会长款款的走到桌子前,松了松领带,好让全身的力气都使出来。他看了看闪闪发光的斧刃,然后对准千盛的手,他喵了两下才一刀下去。
随着千盛的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喷泉似的鲜血洒了满地都是。小颖也跟着昏了过去。会长转了转脖子,有些酸痛。他哀怨的说:“手法有些生疏。赶紧把地上清理一下。我一会要办公。你们俩把他送到医院包扎一下。手....暂且让他接上吧。这种人渣有手是没有用处的。”
当血淋淋的千盛被搀着从办公室经过时,没有一个人因为好奇抬起头看,没有一个人因为这件事而神色慌张,没有一个人因为千盛被砍了手而露出怜悯,更没有一个人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内心憎恶会长的惨绝人寰。什么都没有,那么平静,就像一双沾满鲜血的手轻柔的滑过质感纤顺的丝绸,除了那一丝丝的凉意以外感觉不到任何异样的东西。
胡婷婷再一次到警察局的时候负责本案的魏警官一直见不着人。问了很多人都说不知道去了哪里。当胡婷婷向领导询问案件的进展时,领导幽幽的说:“结案了。”
“结案了?”胡婷婷的惊异的不可思议。
“那人呢?”
“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同学。她家里人很着急都在找她。”
“好了。案件已经结了。我不再想说什么。请回吧。”
“她现在怎么样了?”
“......”
胡婷婷觉得很奇怪,可她又不知道哪里确切的奇怪。他拨了小颖的号码,接通了。半天对方都没有声音。
“喂,喂。小颖是你吗?喂?说话呀?急死人啦”
“是我。”小颖回答的有气无力。
“你吓死我了。我和竹岚还以为......你遇到什么事了呢。你现在在哪呢?我过去看看你。你家人找你呢。”
“不要过来。”小颖几乎是恳求的语气。
“小颖你怎么了?是不是......”
“没有。我很好。很好。告诉我的家人我很好。”
“知道你没事就放心了。这几天------”
胡婷婷话说了一半,被小颖挂断了电话。顿时愤懑的情绪又涌了上来。但这次胡婷婷没有从内心去记恨。她知道,或许小颖也有她自己的难处,就这样吧。
找到了小颖。胡婷婷想把这个消息告诉竹岚。可还是打不通电话。她看了看今天的日历,距离竹岚结婚的日子还有十天。胡婷婷很着急,难道竹岚真的要嫁给那个人人啜泣的家伙。怎么办呢?胡婷婷只好又求助陈虎。不料,这次她被陈虎骂的狗血喷头。胡婷婷不知道陈虎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火?他说,竹岚的事以后不要再找他。以后就当不认识这个人。
本来就满腹怨气的胡婷婷这次又被陈虎羞辱了一番。可她没有反驳,任凭眼泪肆意的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