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越枫:“这一次,正好利用欧阳氏、血幽帮黑白双势力一举拿下林氏、夜氏,哦,差点忘了还有亓氏。”
他看着冷眼瞧他的林浅忧,本以为她会反驳,却没想到慕容若寒会先杀出来冷言:“不行。”
他站在慕容若寒身边,已经需要抬头看他,这个他十多年未见的儿子,都比他快高半个头了。想想他如今取得的成功,多半他起着中枢作用,甚是欣慰:“既然你不肯,反正你也占有亓氏的股份,那就让你掌管整个亓氏,也好帮我分担一些。”
但慕容若寒听了,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欣喜,甚至不顾长幼、冷嘲热讽地直呼他姓名:“欧阳越枫,在你眼里,我从来都不是你血脉相连的儿子,十多年来,你始终把我当成了你谋取他人权势地位的棋子。今天我告诉你,亓氏是小语一个人的功劳,我不会要,也不会把它交给你。亓氏,除了小语一人,其他所有人包括我都不配拥有。”
欧阳越枫闻言,狡黠地一转眼珠,阴险地笑:“留给她可以,但肥水不流外人田,她必须是我欧阳越枫的儿媳才行。”
米雪柔带头怒喝:“做梦!欧阳越枫,你别欺人太甚!撼动亓姐的地位,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这种毫无可能性可言的要求,理应是林浅忧毫不妥协的拒绝,可沉默许久的她却给了所有人料想不到的答案。
“我愿意。”
她以一种轻松的语气,说出了这样的三个字,铺天盖地的质疑和疑问顷刻间向她抛去。
“忧儿……”
“亓姐……”
“小语……”
“林浅忧……”
林烁伟、安蓝、林佑轩、米雪柔、宇文泽、白梓辰、叶悠儿、庄枂翔、夜玖玖、伊飒都涌上来,围在她身边,惊讶于她这不志气的委曲求全,却又觉得无力去劝说。而穿过这人群圈子,她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夜羽烨饱含千言万语的一声:“浅忧……”
这是他第一次那么叫她,如果他是下意识里说出的这个名字,大概曾在私下里反复述说提及过许多许多次吧。
林浅忧又一次,带着嗜满泪水的黑眸遥望于心不忍的夜羽烨,笑着又说了一遍“我愿意”,才转头一滴眼泪已经落下,看向欧阳越枫再重复了一遍。
“我愿意。”
她抬脚走向慕容若寒,宇文泽伸手拉住了她,颤抖的声音像是在哀求她:“小语,你别答应他。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宇文氏交给你。”
林浅忧摇头拂开他的手,看到了他颓然垂下,垂眸落寞一笑:“那不一样。亓氏,那是我和寒共同努力的结果,我舍不得丢了这份美好的回忆见证。而且,我们的婚约,本就是我未来规划里的一部分,今天也算是提前通知你们,他是我早年已经认定的人。”
那一刻,她所有的话竟然有些煽情,他们像是被说服了一般,不再试图挣扎,慕容若寒喜极而泣地拥住了她,却不知道,背对所有人的他怀里的人儿,终于大肆地流下强忍太久的苦涩的泪。
欧阳越枫瞧着好事将近,又怕时间太久又会新生事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择日不如撞日,早早让林浅忧和慕容若寒完婚,但毕竟婚礼不是一件小事,总该是要精心筹备,最后定下了三天准备的期限。这之前,林浅忧整日整日地和慕容若寒待在欧阳氏无所事事,无牵无挂的日子体会过后,才发现这并不是她所要的日子,哪怕他们之间的相处,总有各种隔阂夹在中间,让人感觉不自然。
林浅忧总是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望着楼下大片的空土地发呆,她突然回头,脸上是她这些天以来第一个最美的笑容。她说:“寒,我想去种紫罗兰。”
慕容若寒愣了愣,立刻点头:“好。”
而她准备的种子,还是夜荣华赠予的上次没栽种完的紫罗兰。
他们站在同一块土地上,始终无话可说,也许是想到明日的婚礼,像是一说话就会抑制不住此刻的心情。他们各自忙各自的事,直至夜幕快临近西山,慕容若寒擦了擦额头的薄汗,拿了纸巾递给背对着他的林浅忧:“小语,休息一下,擦擦汗。”
此时的她半蹲身子,纤细的手指又往土里按了两把,她慢慢站起身,也不回头,浑身已然是凛冽摄人的气场。她冷冷道:“慕容若寒,结束这一切吧。”
她如虎一般迅猛地向慕容若寒开枪,刚才的他虽然是茫然迷惑的反应,但也能条件反射后退一步躲开,他正要说话,一群黑衣人凌空而降,对着他就是一阵猛烈的攻击,他都敏捷地一一躲过。附近血幽帮听到枪声惊觉了这边的异动,赶紧奔过来支援。而同时,紫寒帮帮众解救的夜羽烨、伊飒、庄枂翔、米雪柔等人匆匆加入这场恶战。
慕容若寒这才反应过来,这场动乱的根源就是林浅忧,他咬牙,将枪瞄准她又狠不下心,欧阳越枫赶到时便看到林浅忧料定他不敢才自负地站在原地,眼疾手快地向她身后发了一枪子弹。
慕容若寒不自觉慌了神,伸手便要去拉她,林浅忧不知道他会来这一招,被动地被他带了过去,感受到身后子弹摩擦空气引起的空气流动,一回头竟看见夜羽烨因为担心她冲过来想要救她却因此逗留在将被子弹命中的地方!
她用力挣脱慕容若寒的手,来不及拉开夜羽烨,只好不顾一切地扑过去。
“小语!”
慕容若寒惊慌地尖叫出声,夜羽烨为怀中的温热吓了一跳,眼看着子弹在正前方,搂紧她的腰,狠狠往怀里一带,子弹最后没入林浅忧手臂,她紧紧闷哼一声,心里庆幸伤害达到了最小。这一枪,只是射中手臂,没有正中心脏。
夜羽烨扣住她的肩膀,焦急慌张地好像失去了理智,竟朝她大声吼道:“你是不是傻啊!不要命了!?”
受伤的林浅忧脸色刹那煞白,看着他担忧的神情,强撑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她快速地调整紊乱的呼吸,尽量以平稳的声线回答:“夜羽烨,我欠你的,就用这一枪还了吧。”
“那么多人情,一枪怎么还得起……”陡大的泪珠“滴答”滑落,夜羽烨百般轻柔地将她圈在怀里,低哑的声音里满是心疼,“早知道你会这样偿还,还不如我一笔勾销,只是一句话而已,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他好似还有话说,但无情的子弹又不断袭来,夜羽烨抱着她一个翻身滚落在地,翻滚一圈躺在相对安全的地方,碰及了作痛的伤口,林浅忧却不敢吭声。
夜羽烨快速起身,扶起林浅忧,他正要离开,突然被她夺走了枪,回头时,只见她握着枪抵在慕容若寒的头上。
她高声朝欧阳越枫道:“让你们的人住手,否则我杀了他。”
欧阳越枫立即让手下停了手,懊恼她竟会以同样的方式威胁他。而慕容若寒无视一切,只在乎她还在汩汩流血的手臂,他极为温柔地说:“小语,你的手臂在流血……”
林浅忧丝毫不为此放松警惕,冷言:“欧阳越枫,这是还夜羽烨在你胸口留下的那一枪。”
欧阳越枫不屑地冷哼:“你是不是早知道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