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转过身正视林浅忧,冷声问:“‘荃’,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她冷笑,“只是来一场约定过就有的架行吗?”
“荥”霎时寒了脸:“又是这个!我说过了,****至尊的位子你想要就拿去,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执着着些什么。胜负真的有这么重要吗?你不要以为我真不敢动手,只是……只是我怕我伤了你,也伤了我自己。而且,无论是谁伤了谁,对我们大家都没有好处,这点道理你还不懂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但是那又怎么样,我非要让你为你的不识好歹付出代价!”
“不识好歹?那么本尊倒是好奇了,究竟做了什么事能让你记恨得那么深?”
“既然你一定要指出你犯的错,那么就让我来提醒提醒。”
“但说无妨。”
“你既然已经抓到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害我失去了双眼,这比致命一枪更让我生不如死!我曾以为只要我够强大了,就能好好的保护我自己。事实上我也做到了,可是,那些日子,我却又不得不依赖别人,这样的感觉更令我觉得自己窝囊。我不是没有想过自杀,更是多亏了他人的相救。那时候,为了来血洗耻辱,我选择了苟活。本来打算处理掉十年前的仇却能没有遗憾地离开,可是你,因为你的掺和,以至于我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荥”身形一颤,想问离开的理由的话却说不出口,只有一句:“那不是我干的。”
林浅忧冷哼,愤怒的目光直直地逼向那张纯白面具下的脸:“你说不是就不是,我凭什么相信你?还是说你真把我当道上那些畏惧你的杀手?呵,我告诉你,你越是声望高的人,我越要挑战你的权威。哪怕我会被天下人唾弃,我照做不误!”
黑眸中过于坚定的神情令“久”都为“荥”感到不值:“真没想到‘荥’老大处处护着你,你却是这样回报他的!你会后悔的,因为他就是……”
“荥”厉声打断:“闭上你的嘴!”忽视“久”不敢相信的表情,颇有些无奈地轻声道:“希望你真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那就拭目以待!”
“嘭!”话音未落,林浅忧便迅速举枪解决了现在“荥”身边的黑衣人,“荥”下意识地向后退的同时,“月夜帮”众人向前冲去,“紫寒帮”也正面迎上,林浅忧在最前方随着两帮的逼近靠近“荥”,一枪险些打中他的心脏。
硝烟顿时弥漫,原本清晰的晨光也被混得浑浊不堪。子弹不断穿梭在人群间,如天上繁星的退隐,不时有着生命的流逝。
绝佳的机会,偏偏已经没了子弹,林浅忧跨过数具尸体,靠近“荥”,却没有注意到身后那把逼近的匕首。
“嘭!”本以为那指向着她的枪打中的是她,林浅忧闭着眼默默接受即将来临的死亡,却没有任何的疼痛,身体一轻突然被人抱起,一个翻转滚落在地,上方传来“荥”清冷却微恼的声音:“这种时候还放松警惕,你想找死吗?”
林浅忧猛然睁眼,近在咫尺的是“荥”那张遮掩全脸的面具,纤腰上那只冰凉的手不停地向她传送凉意,或是她一回头才发现握匕首的黑衣人,他竟然又一次救了她。
更或是黑衣人黑布外侧一圈紫色——那个专属于她“紫寒帮”的标志,不由得令她一颤。
“荥”迅速一个起身,顺带着拉了一把林浅忧。
这时候的她,忘记了她身边的正是她最为记恨的****至尊,莫名的信任感让她下意识地环顾周围,也这是这样,她才注意到不少“紫寒帮”弑杀同帮人,同时也不放过任何一个“月夜帮”的人。
林浅忧和“荥”相视,不用说,一定又是第三方帮派趁乱混入,想造成不相上下但两败俱伤的假象。
只是一个瞬间,在枪声嘈杂的环境下隐约感知到一侧空气流动的异常。说时迟那时快,“荥”一伸臂,将林浅忧圈在怀里,一个敏捷地转身,在林浅忧还没反应过来这一情况时,只听到子弹穿过衣物没入骨肉、鲜血汩汩直流的声音。
“该死……”受伤的“荥”沉吟,反应再迅速也比不过子弹在空气中飞行的速度,手臂还是受了伤。
林浅忧扶住他一颤的身体,问:“你没事吧?”
“荥”看着她,摇头表示无碍。
然而,林浅忧抓着他的手臂突然一个翻转,反扣在他略显削瘦的后背,“啊!……”“荥”痛呼出声,下意识想反抗,她用力一压他的手,引得手臂上的伤口处的血更快速地向外流,蔓延成一片。
林浅忧成功制服“荥”,向着在场的所有发号口令:“从此以后,我就是至尊。现在,我以至尊的身份命令你们所有人,清除所有非‘紫寒帮’非‘月夜帮’的杀手,不得留下后患。”
“久”正被多个黑衣人围在中央眼看着“荥”老大被林浅忧制压着也没任何方法,只得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基础上,朝着林浅忧吼到:“我们凭什么听你的?就算按照约定尊你为至尊又怎么样,以前也没见你把‘荥’老大放在眼里,现在我们又凭什么把你放在眼里?”
林浅忧微蹙眉,这话说的是没错,但她向来偏爱挑战他人的权威,最忌惮他人触犯自己的威严,这令她颇为不悦。
“可这么做符合你我两帮的利益不是吗?”
“……”“久”看着微点头的“荥”,纵使明白他的意思却也不能够理解他的做法,但他是老大,也只能心有不甘地按照他的吩咐办,“‘月夜帮’众人听令:联合‘紫寒帮’众人杀光所有混充者,务必不要误杀对方!”
仿佛是戏剧性地转折,那些被锁定为目标的黑衣人纷纷开始像无头苍蝇般盲目逃窜,合力枪杀变成了分分钟的简单小事。
只是转瞬的时间,可谁都不知道“荥”白色面具之下面色更为苍白。
林浅忧将“荥”向前一推,而他已浑身无力根本无法反抗,任由两个黑衣人架着,意识一开始渐渐模糊。
“久”清楚地明白“荥”身体已经虚弱到无法支撑,刚想向前靠近,一把枪已指向他的太阳穴。他冷声问:“你想干什么?”
林浅忧冷笑:“我倒想问问你想干什么。”
“我要带‘荥’老大回去疗伤!”
“没有我的同意你别想带走。正好,我也想把他带回去,我为什么要让给你?”
“就因为我坚信你治不好他!”
林浅忧眯眼,“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