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片浓雾还笼罩着龙鸣山,山下有一个小镇,名凤凰镇。此时的小镇显得安静恬谧,各家各户都还沉浸在梦乡中,只有那走街串巷的卖炊饼的小贩在沿街叫卖。
凤凰镇虽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但确实扼守青州的界口,基本上的农商贩卖都在这里交易,因此,凤凰镇集市的热闹绝不亚于青州府城。由凤凰镇向东三、四里,坐落着一座庞大的庄园,彩砖碧瓦,高门台阶,十八开的红漆大门巍然屹立。门前蹲坐着两座青白大石狮子。匾额上用馔金的隶书刻着“霸刀山庄”四个字。其庄严之威武,俏丽而秀挺。
时辰已过大早,小镇的生机又活泛了起来,家家户户都出来扫除,肩挑货物的货郎急匆匆的赶往街中心,生怕好的摊点位置被人抢走。此时,一晃三人的马匹想街道中心缓缓走来,街两边的人瞧去,都面露笑容,拱手行礼。那牵马的人正是贺刚一行。那贺刚在这青州府的声望颇高,凡是青州府本地人没有谁不认识,上至八旬老人,下至幼年儿童。见到贺刚便如见到了亲人一般。而贺刚心里也美滋滋的,做官做到这样,也应算是不错了。
“有三年没来凤凰镇了,今日再见,倒觉得有些陌生了。”贺刚惆怅着说道。“贺大哥,前面就到了曲家酒馆,要不要进去坐坐,也顺便看看曲老伯他们。”一个捕快突然指着前方的一座酒馆说道。贺刚定眼望去,心中一阵凝愁。想当年,贺刚来凤凰镇办案与兄弟们的吃喝住都在这曲家酒馆。说起来倒也有些感情。
三人来到酒馆面前,勒马而止,此时店内无人,冷冷清清,三人踏进店内,只见得八张的大桌排开,地上干干净净,一个老者正在打弄着算盘,看起来也有五六十岁,鬓角处一片斑白。
“曲老伯,我和贺大哥来看你了。”那个捕快甲大声叫道。那老者停止了盘账,抬头望去,见正是贺刚,赶忙放下伙计迎步上来。“贺捕头,真是你呀!”曲老伯来到贺刚的面前,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没变,还是以前的样子。”说着,便拉着贺刚的手坐下,询问些生活情况,一时说到痛处,也会有些伤感之意。
“曲老伯,英姐呢?怎么没见到她?”那个捕快甲闪动着机灵的眼睛问道。当听到“英姐”二字时,贺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而曲老伯也连叹了一口气,只说道:“唉,女大不中留,两年前就嫁出去了,这一年半载也不知回来看看,人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曲老伯面带伤感,说话时已是泪流满面。是呀,他膝下无子,只有个女儿,妻子早亡,女儿是他唯一的寄托,如今,女儿大了自不能久留在他的身旁。唉,孤孤老矣,以至垂暮。令人伤心聿怀呀!贺刚三人听了也是黯然失色。
日过梢头,酒馆中陆陆续续地进来了客人,曲老伯赶忙招呼,贺刚他们不便在打扰,于是便向曲老伯辞别。曲老伯苦留吃饭,三人不肯。无奈,只又叙了一些伤怀之话,便送至门口,看着远远离去的贺刚消失在视线当真,方才进屋继续忙活。
出了镇,快马加鞭的来到了“霸刀山庄”。此时,在庄门紧严的关闭着,有三、四手持朴刀的守庄护丁。贺刚恬他们行了手帖,其中一个护丁便进门通报去了。
庄内的布置很是精巧奢华,正中为一座浩大的正堂,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雄伟伫然,两旁用彩瓦碧砖的甬道相连接着各个耳房。假山林立,池塘莲花随风摇曳,整个山庄显得别致生辉。此时在东南角的书房里,正坐着一个中年男子,那男子须发呈观,浓眉大眼,郂下一撮胡子显得十分成熟。在他的前面,站立着一个老者约莫六、七十岁的样子,眼神奚落,垂暮之年,也无多少生机。那中年男子就是上官雄,而下站着的老者是庄内的管家,姓徐。
“叫你查的事,查的如何了?”上官雄手敲打着书桌,一脸清闲的问道。“回禀老爷,北威镖局在青州府被劫已成事实,据衙内之人报告凶手好像是‘铘天香’的人。”“什么,铘天香的人?”上官雄并未太过紧张,起身走到徐管家的身边。“这次运的是什么呀?竟要出动铘天香的人,有意思,有意思。”上官雄捻着胡须说道。“老爷,我听说贺刚要查霸刀山庄,这该怎么办?”徐管家担心的说道。“咱们明人不做暗事,还怕他查吗。”上官雄笑到。“老爷说的是。”
正谈论间,就见门外传来护丁报帖,二人相觑一看,“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呀!”上官雄着了那护丁的话与徐管家来到正堂迎客。
贺刚他们得到了主人的允许,在护丁乙的带领下来到正堂。那上官雄一瞧见贺刚,便满脸红光亲自迎了上去。“贺捕头,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见谅。”说着众人便进到了内堂,依次坐下。徐管家赶忙吩咐下人看茶,而后站立着一旁。
“上官庄主,贺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前来,实属要事相问。”贺刚起身说道。“贺捕头的事,就是我上官雄的事,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相助到底。”上官雄悦言道。“前段时间发生的镖车被劫案,想必上官庄主已有耳闻了,今日前来,贺某就想弄明白,这镖车运的究竟是什么?”听到贺刚的话,上官雄与徐管家暗暗对望了一下。“既然,贺捕头是为镖车被劫一案来的,那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我霸刀山庄从来不曾雇佣过北威被劫,这镖物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当贺刚他们听到这时,整个表情都变了。“什么?”贺刚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们镖局明明接的就是霸刀山庄的镖,怎么会不是呢?”临坐在贺刚一旁的青年男子愤然说道。原来,江天涯并没有回宁州,而是留下来协助贺刚查案。他听到这样的话,心中自是惊讶的很。
“贺捕头,我上官雄的为人你是清楚的。我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这等关乎人命的事,我又且会瞎说,何况就真算是我们霸刀山庄要运什么东西,也不必劳请北威镖局呀。我们自家就可以解决,且不方便的多。”上官雄说得振振有词,贺刚也觉得颇有些道理。“若真如上官庄主说得这样,那这托镖的人究竟为什么说谎了?”一连串的问题笼罩在贺刚的头上,让他感到有些迷茫。“也许,托镖人就没准备让镖物运到霸刀山庄。”这时,站立一旁的徐管家突然插嘴道。众人一听,又是一惊。贺刚仔细的揣摩着徐管家说的话,心中越来越觉得此事不简单。
就在众人惊异之时,正堂之外又传来了护丁报帖。那上官雄正为镖车被劫案烦恼,又在迎接贵客,于是便打发道:“今日没空,叫他明日再来。”“回禀老爷,那人说有一件东西要交给您,非要见您不可。”那护丁再次言道。
当听到这话时,上官雄脸色转变,说道:“那好,请他进来。”
不一会,就见得在护丁乙的引领下,缓缓走来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