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祁国都凤城,近日里一派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皆为了欢迎凯旋归来的衡渊将军与将士们。
想那多罗国数年来进犯大祁边境,此次终于被衡将军带领的军队平定,边境人民,终于不用再受常年战争波及之苦。故而,大祁人民虽然一直畏惧传说中暴性冷酷,血煞之气很重的大将军,但心中的爱戴之情却更甚几筹。
说起这衡将军,乃大将军府唯一的主子,在大祁素有战神将军之称。他年纪轻轻,便手握大祁最大的兵权,在朝堂的政治地位,莫说是年纪相仿的官员,便是大他一轮的,都远不及他。
早些年,大将军衡路扬征战多罗,中了敌方埋伏不幸战死沙场,衡路扬的妻子刘氏,也出生将门,巾帼不让须眉,随夫同行,在此战中亦未能幸免。诺大的大将军府,就剩幼小的衡渊一人。衡渊从小就誓要为其父母报仇,年仅十五便从了军,靠着惊人的才智与武力,履立战功,重振了大将军府。又于三年前主动请缨,誓要攻下多罗。而今终于打了胜仗,父母大仇得报,班师回朝。皇上更是龙颜大悦,为欢迎将士们归来举国欢庆十日。
此时,千秋馆内。
来人身量极高,一袭黑色甲衣更是显得他挺拔苍劲。一双剑眉下的眼睛,犀利如鹰,又带着三分嗜血的野性,眼神冰冷让人不敢直视。鼻梁挺拔,薄唇紧抿,不得不说,这相貌真的是引人注目,但浑身的冰冷肃杀之气,却又让人不敢靠近。
他大步流星走至一包厢门前,推开了门。
“衡兄,许久未见,可算是归来了。”包厢内白衣男子起身,一脸笑容。
起身的白衣男子长得清俊,气质温润如玉,乃当朝李尚书家独子李睿,今日约了凯旋归来的大将军衡渊一叙。两人是儿时的关系要好的发小,只不过衡渊十五岁从军后便愈发少了联系,回凤城的日子不过两三次,而后衡渊出征多罗三年,两人更是许久未见。今日方归,李睿便与衡渊约酒于京城最大的酒馆——千秋馆内。
衡渊淡淡一笑,“李兄,好久不见。”
李睿将衡渊带至桌前,“请坐。”
落座后,衡渊又道:“抱歉来迟,今晨抵京,便进宫觐见皇上,不想汇报战事后又与皇上聊了些他事,耽搁了与李兄约见的时间,望李兄莫怪。”
李睿说道:“你与我还说什么客气话,三年未见,你此番立下战功归来,陛下定要与你多聊聊。况且,作为陛下亲定的准驸马爷,你与明贞公主的婚约,想必这日子也八九不离十了……”说罢,揶揄一笑。
衡渊淡淡一笑,便道,“李兄也知道,我这些年心系战事,只愿早日为父母报仇,平定贼人,拿下多罗国,哪有心思考虑那些儿女情长。”
“罢了罢了,不说这些,难得回来了,我们今天就喝个不醉不归。”李睿取来一坛酒,丢给衡渊,遂又拿起一坛,打开。
衡渊接过,笑道:“好,不醉不归。”
“千秋馆上好的陈酿,不知衡兄觉着如何?”
“果真是好酒!”衡渊叹道。
数年来征战,衡渊几乎时时身心紧绷,类似于此刻的闲适时光,都是屈指可数的。两人忆着往昔,聊着过往,相谈甚欢。衡渊离开国都有些年限,回来之后其实没什么熟人,遇到幼时玩伴甚感亲切,一向冷酷的脸上也破冰般渐渐露出了微笑。
没多久,四坛酒很快见底。衡渊将手中的空坛往桌上随意一扔,手肘支撑着有些不稳的身体,笑着问:“李兄,这酒好烈,我素来觉得自己酒量不错,怎么今日才喝了两坛便觉得醉了?想不到,多年未叙,你这酒量竟然如此之好。”
“自然了,衡兄,士别三日都要刮目相看,不是么?”李睿笑着,缓缓起身。
下一刻,只听噗通一声,面前的黑衣男子彻底倒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李睿脸上笑容淡去,静静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过了片刻,似乎是确定衡渊已无意识,他才走至跟前,掰开衡渊的唇,放入一颗透明药丸。
接着,李睿对包厢外的随从一字一顿说道:“送,这,位,大,人,回去。”
踢开酒坛,倒尽残留,李睿站在二楼,看着两位随从吃力地扛着昏迷的黑衣男子走出千秋馆,又上了马车,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狠戾地微眯起眼。
“衡渊,怪只怪,你挡了我与明贞公主的大好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