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小笔……
许墨满头黑线,这取的是啥名啊?小笔,小BI,“小猫儿”要叫了这么个名字,得叫人骂一辈子。也太不靠谱了,开头儿还像模像样的。许墨同情地看着“小猫儿”。
“老爷取的这两个名字实在是好!”偏那翘胡子还这样说,许墨看着翘胡子无声地控诉:“感情不是你被人骂呢!”翘胡子却是话音一转,又道:“不过小笔当个小名更合适些,不如这小子就叫书,许书。笔墨都是来写字成书的嘛!”
“妙极,妙极,就叫许书。”盛老爷抚掌大笑,很是满意。
好吧,许墨承认她也觉得妙极,妙极。
等得许墨将碗里的汤面干完,褚夏已经买了两身干净的衣服回来了,许墨姐弟两个被带到了旁边的一个客栈里,褚夏要了一个房间,给了店主几个钱让其烧了两桶热水抬进房里,又把店老板娘叫来,让她帮着把许墨姐弟洗涮干净。老板娘很是周道,洗涮干净了许墨还给她梳了个好看的发型,又替许墨找来更合脚的鞋袜。
“这是赏你的。”褚良看了很满意,扔给老板娘一串铜钱。
出了客栈就上了马车,盛老爷一眼就看到了许墨怀中紧紧抱了个包袱,眉头一挑,说道:“留着也好,多少是个念想。”
许墨默默地搂着许书,静静地缩在角落里,听着车外的热闹,默默地为自己的命运祈祷。
刚才义无反顾,干脆又利落地理智,其实那不过是没有出路时的孤注一掷,是真的在赌博。现在的许墨也是在赌,心里头七上八下地很是为今后的命运担忧,却已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默默地跟自己说:“不要慌,他们应该不是坏人。”好似催眠起了作用,在这种不停地自我安慰下许墨慌乱的内心似乎受到了安抚,稍式平静了些。
马车里的所有人都安静地坐着,许墨也不好乱动,所以,只听得车轮咕噜噜地转动不停,但它去向何方却是一无所知。
一路前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许墨都被摇得昏昏欲睡了,突然感觉马车腾腾地两跳,再过了三五分钟后就停了下来。
“好了,到了,下来吧。”车门推开,翘胡子先跳下了车,又侍候着盛老爷下去,盛老爷转头朝许墨笑着招手。
许墨依言拉了许书从车里钻了出来,一抬眼,整个人都傻掉了。
这是哪里?难道是又穿越了?可是瞅瞅车外的几只,还有拉在手里的这个,答案肯定不是穿了。但是,眼前的这些又是怎么回事?这里又是哪里?
“发什么呆呢?还不下来?”看着许墨瞠目结舌的样子,盛老爷满意极了,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是哪里?”许墨傻傻地问道。
众人失笑,翘胡子拱了拱手说道:“这是当今圣上。”恭敬又自豪。
“啊?”许墨瞠目结舌,没想到撞大运撞到了个皇帝?“圣上?皇帝?”原来不是鲜花盛开的盛啊!这真的是皇帝?这不是影视作品里的影像?也不是教科书里的彩图?会出气,会说话的,活的?
“还不快过来拜见。”褚夏笑着指点道。
该拜,这个真的是该拜。
许墨当即兜头拜倒:“不知皇帝万岁驾前,多有得罪,还请宽佑。”又拉了蔫搭搭,傻呼呼的许书来叩头拜过。
“不必如此,快快平身。”盛老爷,哦,圣上和颜悦色地说道。
有宫人来请,说是有什么什么大人请见多时,虬髯老伯便对褚夏说:“你安排他们到贞观殿。”又与许墨姐弟说了两句安慰的话,便与翘胡子及另两名侍卫匆匆地离开了。
“走吧,我带你们去安置。”褚夏抱起许书,朝许墨伸出了手。
被褚夏牵着手,许墨走在宫道上,只觉得两只眼都不够使唤了。
这是一座规模宏大,建筑雄伟的宫殿,它殿宇高耸,廊门开阔,青砖砌地,甬道幽长,其气势远比北京故宫可以比肩。可它宏伟之下却又满是沧桑,巍峨的殿宇上的雕龙琢凤只剩下碧光鎏金的斑驳,汉白玉所砌的奇兽雕栏也有许多残缺不全,丈许高的宫墙蜿蜒绵长,却是红漆掉落琉璃瓦缺,甚至还有地方是倒塌了的,就连脚下青砖铺砌的地面也偶有不平,随处可见二三人才能怀抱的大柱上留下的烟熏火燎的痕迹。
这些都是战火硝烟的罪症,也是这座伟大宫殿的痛苦呻吟。
许墨的脑子里有着许许多多的问题,比如说这座皇宫叫什么名字?这是哪个朝代?更重要的是,救自己的那位大胡子皇帝他是谁?他是领导着这个皇朝正走在生命的尽头?还是刚刚让它诞生?
可是,这些问题,许墨只敢在心里问自己。
一路往北,穿过了不知道多少宫门,亦走过了多少夹道,许墨被褚夏带到了一座气势磅礴的殿宇前。褚夏告诉许墨:“这就是贞观殿了。”许墨抬头一看,只见得高丛入云的殿庑下有一块一米多长,半米来宽的黑匾,上面用写有三个金光大字:贞观殿!
原来这就是贞观殿啊,瞧这不凡的气象,它的主人应该就是那个虬髯皇帝了。
只以为这就是目的地了,不想褚夏脚下一抬,又继续往前走。贞观殿四面八方是被八座桥所连,褚夏说这是八卦桥,八座桥的终点就是贞观殿,桥的那一头有的通向宫门,有的通向的是宫墙下的小院。褚夏带着许墨走上了西北角的那座坤桥,坤桥尽头就是连接的是一座小宫苑。
推开院门,一条青石铺就的道路将院落一分为三,路左为一排六间的厢房,路右种了几棵树木,树木下砌了几个花圃,主路正对着的是幢五间的兽脊大正房,正房以左又有间小耳房。
拾阶而上,推开正中的大门,迎面而来的是一扇一人多高的屏风,屏风精雕细作却亦显陈旧。绕过屏风,眼前豁然开朗,屏风后面是一个大敞厅,敞厅的尽头竟然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水面,水面的尽头是杨柳倒影,花红潋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