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霆海能在楚王面前把我怎么样”,林潇白帮步雪潆包扎腿上的旧伤,她的伤口已经开裂:“顶多断两根手指。”
“不行!”步雪潆紧张地握着林潇白的手指:“你的计划我未敢动,只是提前了一些安排。”
“你聪慧伶俐,却总为了我以身犯险……你在大殿陈情,控诉官霆海与燕人勾结颠覆王权,若楚王不信,若官霆海及时应变对你下死手,若沈堂主未拖二公子下水,你……”
“沈堂主她……”,步雪潆低下头看着经由林潇白的手一层层缠大腿的纱布,沈菲菲在江湖上声誉不单单是靠羞花闭月换来的,更可贵的是柔情绰态下的铮铮傲骨。步雪潆试探地问:“她不会受委屈吧?”
和步雪潆的小心翼翼不同,林潇白语带戏谑地说:“世子的军报已到,楚燕边境胶着,楚王现在只能好好地供着我们的燕国公主,这是重要的筹码。”
听他这么说,她悬着的心定下了些:“世子的军报与寒星的军报出入那么大,楚王会认为二公子与官霆海在故布迷阵。”
“不错,没人会想到两份军报均出自世子,寒星的军报是为坐实公主和亲之事,可面圣之日公主竟横剑逼迫楚王传位二公子,想来假军报的受益者只有二公子。而屡屡与护驾有功的梅津城作对之人——官霆海,他必涉二公子谋逆案。”
“你和燕王的交易到底是什么?”步雪潆忍不住问。
“官霆海送了顶高帽子给我,把梅津城吹得天上有地上无,我只好夜郎自大用它把燕王吓得半死了。我许燕王和局,为他找出叛徒,燕王答应借一个人给我——言津善……”林潇白仍然没有说破。
“宣文十一年,楚二公子与楚将官霆海投诚燕王图谋弑君夺位,制造燕四皇子携公主入郢都和亲假象。四月二十一日,官霆海带兵三万逼宫,楚二公子于楚宫行谋刺之实,幸得梅津城提早护卫未有得手,除燕四皇子脱逃,其余人等皆擒。四月二十八日,燕王派燕将言津善求和并接回燕室皇族。五月十七日,楚世子班师回朝。六月十九日,楚王处死谋逆案犯。七月二十日,楚王传位世子。”李映雪用手指划着书籍上的文字念道,这本书已经被烧得只剩小半。
当步小布为朋友命运忧心时,这本《编年纪》恰逢其时地躺在桌板里面,等待它的有缘人。
“秦湘立国是宣文十年,所以你去的应该是宣文十一年。”
“我听着也像,四月二十一日有没有更详细的记载?”
步小布见李映雪摇头,有些失望,尽管遗憾,但得知他们大致平安,也是好的。
“那有没有提到林潇白?”如果要在历史书里找这些朋友,林潇白是最有可能被找到的。
“梅津城主……身在江湖,就是野史,正史的叙述里很难有……”李映雪一双杏眼直勾勾地盯着一张焦页,突然卡壳不说一个字。
“看到什么了?”步小布探头去看。
“没,没什么……”李映雪抿了抿嘴唇,慢慢地合起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