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繁华,许是锦霞,轻雨江南美如画。
碧海连天,水中云烟,鱼蛟翻浪戏霄汉。
且说这一年
风伯雨师堪怜见,沃野千里民心安。
纵横南北多绮丽,连贯东西尽炊烟。
郭城环匝串地脉,车马擦踵流如龙。
五谷丰登帝王喜,六畜盛兴向皇参。
天下安靖,百姓升平,朝堂天子也是不安于金龙宝座,常思游览坐下江山风光。于是,在臣子的安排下,当朝皇帝出游天下。
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伍,旌旗飘扬;威风凛凛的护持卫队,兵甲铿锵;极尽奢华的车马,豪比玉皇;丝竹悠扬的礼乐,拨弄云茫。
豪华阵容,所到之处万人空巷。受到无数百姓的瞻仰,皇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所以也免去了沿途民众的跪拜礼。
街道两旁,无数艳羡的目光映射出叫做敬畏的情绪。
一旁的角落里,一名拄着锄头的农民羡慕的叹息着说:“做农民这么苦,要是我是皇帝就好了!”轻声言语,一边喃喃,一边轻拍锄柄。
繁华过后,夜幕降临,千家百户皆是闭户关门,熄灯入眠。
又是新的一天来临,龙床上躺着的人睁开双眼。立侍一旁的四名宫女眼尖的发现了醒来的皇上,立马分派两人出去招呼盥洗早膳,剩下两名则搀起皇帝打理更衣。
这位皇帝茫然的看着自己被几名宫女摆弄,直到龙袍加身,才反应过来,心想:“原来我不是农民,而是皇帝!啊哈!这下可以享福啦!”
随后双手张开,任由宫女为他穿好衣裳,披好黄袍。待衣冠整理妥当之后,早已等候在门外捧着盥洗器具的宫女与灰衣内侍才细步进入,手捧盥洗盆的内侍踩着碎步走到皇帝身前单膝跪地,双手高举盥洗盆过头顶,宫女搓洗面巾为皇帝擦洗脸面与双手。
而后,御膳房理事也恰到好处的把早膳连桌子也一并抬进寝宫前厅布置好台面。
“请陛下用膳!”
这个皇帝吞吞口水,也不忘了皇帝的做派,做出一副威严的表情,说:“嗯!你们退下吧!”
慢条斯理的坐在座位上,到内侍宫女全部退出后,即刻状如饿虎扑食,手似流星逐月,大快朵颐,一享宫廷美食,皇帝御膳。
稍时,皇帝也用过早膳,几名灰衣内侍也进殿收拾桌台,而一名紫衣内侍三拜进门,再拜叩见皇帝,奏禀上听,说:“陛下,文武大臣已在金銮殿等候多时。遂来恭迎陛下,还请陛下移驾!”
“好吧,走着!”这个皇帝手一拍大腿就站起来,迈着老爷步,大摇大摆的往外走,那紫衣内侍则是一溜小跑着出去高声喊喝:“备龙辇!”等到皇帝登辇,紫衣内侍又高喊“起驾!”。
龙辇平平稳稳地前进,不多时即来到金銮殿前。
紫衣内侍又扯开嗓子高喊:“皇上驾到!百官来朝!”
喊毕,殿内百官分列两旁齐齐斜向殿门跪拜行礼。
皇帝下了龙辇,进了金銮殿,脚步却有些虚浮,在内侍的搀扶下才慢慢平复下来。
最后稳步走上高台龙椅前,颤抖的摸了摸镀金镶玉的把手,猛的一个转身一抖下摆,一甩袖,坐在了龙椅上。
清了清嗓子,“诸位爱卿!平身!”
“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起身。
皇帝身边内侍高声唱喊:“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奏!”文首位宰相出位禀奏事件,“南方多日暴雨,导致洪水泛滥,无数农田被淹,臣,恳请陛下恤万民之疾苦,拨款赈灾!”
皇帝一听,二话不说“准了!”
有人带头,自然就有跟进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官员出列,一件又一件的事情,让人头大,高座上的皇帝越来越烦躁。
“准了!准了!通通都准了!那些事情你们认为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见皇帝不耐烦,一名眼尖的文臣出列:“陛下,岭南地界最近乱党昌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望陛下救黎民于水火,拨下粮饷,发兵征剿。”
“啊?”皇帝一声惊呼,“剿!马上剿!马上剿了他!”
“陛下圣明!”那名文臣拜呼称赞而后归列。
之后,无论百官奏请什么事件,皇帝一律允准。终于,皇帝被烦得无法忍受了,不耐烦的挥甩左手,“好了,好了,好了!退朝,退朝,退朝!”说完,皇帝就下了龙不做任何停顿,径直快步走出殿外。
文臣武将也只好拜送皇帝。
后宫之中,皇帝也是奢淫无度,之后再也没有上朝进殿。而朝野上下,也无宁日,之前的一批赈灾银在下拨过程中被诸多环节层层剥削,根本没有发到百姓手中;而那所谓平定乱党的军费,也不过是子虚乌有,所谓的乱党只不过是山野土匪。
一年后,正在御花园与众妃子嬉戏的皇帝突然被一名内侍喊住,“陛下~!陛下~!丞相拿出先皇的十万火急丹书黄卷。要陛下即刻前往御书房,有要事禀奏!”
“知道了!真是的!”一个回身,拍拍身边的妃子,说:“爱妃们乖乖等朕回来哦!不要与朕躲猫猫哦!”
再回过头来,对着内侍说:“走吧!看丞相能说个什么花儿来!要是不能让朕满意的话,那他这个丞相就做到头了!”
少时,在内侍的接引下,皇帝到达御书房,甫一现身,丞相再拜叩见皇帝。
皇帝坐到龙椅上,说:“丞相这么火急火燎的将朕寻来是有何事啊?”
“臣,惶恐!望陛下恕罪!”丞相诚惶诚恐的向着皇帝请罪。
“好了好了!有什么事儿快说!别叽叽歪歪的!烦!”皇帝一边摆手一边让这个丞相快快说出此行目的,“起来说吧!”
“是!”丞相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与下摆,回话道:“微臣得到消息,外番镇守镇南将军携重兵以万钧压顶之势一统南方天下,自立为王,称帝,号上安!不仅如此,各地突然出现无数暴民,街头闹事,打砸衙门,而后一名有智有谋的人统合乱民自诩正义,反……”
“反什么?”皇帝似是有所猜想。
“反昏君,自称义王!”
“什……什么?我****上国的军队呢?快派去镇压!”皇帝这下慌了,拍案而起,只想到要以武力镇压,要尽快镇压,但丞相接下来的话却让皇帝几近崩溃。
“陛下!因为您近一年来不理朝政,无论什么请昭统统允准,国库库银珍宝早已被乱臣贼子以各种名目取出,我****上下军队早已一年未曾操练,军备也一年未更新,更有甚者,将官军兵甲以劣质品顶替,将军中精品私下买卖。”
“所以,陛下,我国社稷危矣!”
皇帝颓然跌坐龙椅,恍惚间,只觉环境变换,皇帝躺在龙榻上,身边还有一名妃子相守,从此之后,皇帝整日活在担惊受怕之中。
直到,那一夜
深宫之中终于人声鼎沸,
寒夜之时却让人汗流浃背。
皇帝坐在金銮殿龙椅之上,陪他的还是那名妃子。
喃喃自语中,恍惚听到那名皇帝在说:“做皇帝这么凶险,要是我是农民就好了!”
身边的妃子紧紧抱着皇帝,直到雪刃闪寒光,幽月照铁衣。
晨曦驱夜明,鸡鸣唤生机。
一声惊叫,那名农民醒来,“啊!……”一个坐立起身,“还好!原来是梦!”
“相公!你做噩梦了吗?”一名平凡女子撩起门帘,端着一碗米粥走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