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走出了灌木丛进入了原始森林,不断的翻山越岭,路越来越难走,空气湿度也越来越大,跋涉了四个多礼拜后,从气候和环境来看,像是走进了热带雨林,巨大的树和藤类植物遮天蔽日——长长的不知何物的根须和过山龙藤,缠缠绕绕在布满青苔的树身上,含着苞蕾的寄生兰,在树干的杈桠或疤瘌处,冒出几丝嫩绿。还有一些纱幔状的绿色雨林藓蔓植物,悬挂在树林各处,怪异阴森。老天爷一会儿晴一会儿下雨。
将军近七千人的的队伍一走进这些森林,就好像撒进了大海的几粒芝麻,看不见了。每天都有人掉队,在花更多的人去找回来,就是这样,还是有五六个人永远的找不到了。
魔域阿雪儿山脉海拔六千二百多米,随着海拔变化呈现出不同的气候类型,八百米以下,就是将军们进入的热带雨林气候。
致命的毒蛇、有毒的蜥蜴以及各种毒虫,蛰伏在雨林的各处,然而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
队伍在大雨中行进了一天一夜,到了一座山谷,山谷之外是一片低缓的山丘,将军下令扎营。
士兵们搭起了简易的防水帐篷升起了火,不少士兵把湿衣服架在上面烤,山谷里面雨汽和水蒸汽连成了一片。
张国强和孙幕僚靠着谷壁找了个稍微干燥一点的地方,也搭起了帐篷,脱了衣服在里面烤火。山谷很大,布满了帐篷,八个士兵用一顶,幕僚们用小的,两个一顶。
“张兄,肚子小多了。”孙幕僚开张国强玩笑。
张国强在帐篷里弯着腰,摸了摸肚子,的确不像以前那么软了,咧嘴一笑,对孙幕僚说:“孙兄身上也有不少肉了。”,然后两个人都坐在火堆边上烤衣服。
生火的材是行军的时候顺手捡的,尽管都潮了,但是高手照样能生着火,张国强两人的火就是一个老兵帮着生的。
等地面稍微烤干了一点,张国强铺了层铺盖,就躺下了,用手在脑袋后面用力蹭了蹭,对孙幕僚说:“真像做梦一样,就到了这个地方。”
孙幕僚嗯了一声,用手在背上抓着痒,舒服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孙幕僚还在熟睡之中,就被张国强拉了起来去看奇景。
一直跑到一座小山丘上,一眼看去,只见眼前的群山、树木好像都在一座大蒸笼里一样,一团一团的云雾从山谷里升起来,然后浅移慢涌,慢慢的就连成了一片,一会儿,两人连自己的脚都看不见了。
两个家伙齐张着嘴,看呆了。
等回到驻地,士兵们正在拔营,手脚快的已经把帐篷绑到马上去了,伙夫正在做早饭,张国强和孙幕僚也不管自己的帐篷,直接坐到火堆边上准备吃早饭。
就着每个人分到的咸肉干把两大碗稀饭全部喝完,天上居然又开始下雨了。
将军下令继续驻扎。
张国强嘴里唱着“我得儿意的笑,我得儿意的笑……”钻到帐篷里去了。
孙幕僚并不知道张国强唱的是什么,但也跟着哼哼,也跟着钻到帐篷里去了。
手脚快的只好把帐篷从马背上下下来,重新撑好。
张国强把昨晚的火堆又挑着了,舒舒服服的躺在铺盖上,用手搓着肚皮。
“将军今天发什么慈悲了,下雨居然就不走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前面有悬崖,路滑吧。”孙幕僚也舒舒服服的躺着,用手搓着裤裆。
又一夜无话。
连续下了三天的雨,部队居然就呆了三天没有走,所有人都觉得不对劲了,将军是个急性子,一路走来都是日夜兼程,什么事情能拖住他三天。
第四天,仍然是下雨。一大早,几名士兵一个帐篷一个帐篷的发绑腿和盐,并且传了将军口令,要求出发前把绑腿打紧,并且在腿和脚上抹上一层盐,前面的路上有汉蚂蟥,如果被叮上了千万不要用力去拔,抓一把盐轻轻拍打就下来了。
张国强和孙幕僚在脚上和腿上抹了厚厚一层盐,但是绑腿都没打紧,嫌麻烦,而且不舒服。
大队冒雨出发了。
队伍无声无息的走进山丘,不时有树枝挂过脸,张国强和孙幕僚无精打采的走在队伍中间,手里捏了根棍子,拨打着路边上的草丛。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前面的队伍传来一阵骚动,说是有人被蚂蟥咬了。
“被蚂蟥咬了也这么大惊小怪。”张国强对孙幕僚说。
刚说完,张国强的脖子一凉。
“不要开玩笑。”张国强回头对孙幕僚说,却发现孙幕僚离的瞒远的,不可能碰到自己。
张国强伸手一摸自己的脖子——满手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