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爷和轻歌,无名以及凤如云四人被带到殿前,小太监和侍卫们便退了出去,等他们进去之后,殿门在身后被缓缓关上。
大殿确实很大,走在里头脚步声都似有回音一般。
四人来到殿前,战江南向皇上微微倾了倾身,行礼道:“参见皇上。”
又看着一旁的靖太妃,温言颔首道:“见过母妃。”
靖太妃摆了摆手,他便来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去,安静看着殿前数人。
轻歌向两人倾身行礼道:“参见皇上,参见太妃娘娘。”
无名本是不愿意搭理这些人的,但现在人落在他们手里,不想再让轻歌有半点为难,便随意拱了拱手,淡言道:“参见皇上,参见太妃。”
唯有凤如云,她缓缓跪了下去,向皇上跪拜道:“参见皇上。”
又换了个方向,向靖太妃跪拜了下去:“参见太妃娘娘。”
那一脸悲情以及一身的凌乱,让靖太妃看得心里一阵怜惜:“你身子不好,受伤未愈,起来吧。”
不想凤如云却抱着自己的身子摇了摇头,哪怕眼底藏着泪,依然勉强掀开一抹脆弱的笑意,轻声道:“民女是戴罪之身,民女跪着说话。”
靖太妃动了动唇,可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事情她听自己的皇儿说过,凤轻歌据说是无辜的,可她心里早就认定了她和无名是一伙人,那日在殿前她也曾为无名出头,更与无名状似亲昵,一看就知道关系非比寻常。
无名刺杀南王爷,她怎么可能不知情?
但既然连自己的皇儿也为她求情,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凤轻歌毕竟是倾城未过门的妻子,将来的北王妃,她若是继续咬着她不放,便是真的要彻底与倾城扛上了。
先不论她对北王爷的感情是深是浅,光凭北王爷手握重权,背后是百万大军,再气愤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咬着一个凤轻歌不放,代价太大。
只是如今看到凤如云这般惨状,心里对轻歌的厌恶便更重了,连自己的亲姐姐也能如此糟蹋,这个凤轻歌的狠毒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但皇上却明显没有她这么多愁善感,垂眸看着跪在殿前的凤如云,他脸色一沉,声音蓄着一抹寒意:“凤如云,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你最好一五一十从实招来。”
凤如云微微抖了抖身子,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了,她咬着唇,垂眼看着不知名的前方,哑声道:“一切都是民女的错,与轻歌无关,都是民女一手安排的。”
“就凭你如何能安排这一切?事情真相如何,你若再不说出来,休怪朕不给情面要动大刑。”
凤如云这才吓得忙抬头看着他,抖着身子,连声音也有几分颤音:“皇上,民女也是被逼的,那夜民女在北王府做客,不知为何到半夜里有一位蒙面的女子出现,强行给民女下毒药,让民女在狩猎大会上找机会引起南王爷的注意。”
“民女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意思,民女也不知道杀手是不是她派去的,她让民女亲近南王爷,民女不想死便只能听她的,只是民女没想到第二日竟在北王府里见到王爷,民女对王爷一见钟情,哪怕没有那黑衣女子的要挟,民女也想与他亲近。”
她咬了咬唇,眼角又开始蒙上泪意,却依然哑声道:“至于在狩猎场上那场刺杀,民女事先全不知情,只是民女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王爷身上,对王爷所要面临的危险自然比谁都清楚,轻歌说民女与那个黑衣人有关系,民女以生命起誓,民女真的不认识他们。”
“看到王爷被刺杀,民女上前挡去那一剑也是出于自愿的,至于杀手究竟是何人派去,还有夜里给民女下毒的女子是何人,民女真的不知道,只知道她在北王府里来去自如,只怕……民女不感乱猜测,但民女所说的句句属实,如果皇上和太妃娘娘不相信非要动用大刑,那民女可以先招了。”
眼角的泪滑落,分明心里有着莫大的委屈,却只是有苦不敢诉:“不管你们让民女招什么,民女都招了便是,民女身子骨不好,确实受不了大刑,若是要以此相逼,民女宁愿认罪。”
“放肆,你这是在暗示朕会屈打成招吗?”皇上脸色愈发深沉,语气也比刚才冷上几分。
凤如云依然微抖着身躯,咬了咬唇,眼角又有晶莹的泪珠滑下:“民女所说的也是事实,民女扛不住那大刑,只要你们动刑,不管让民女招什么民女也会招,若是要赐死,请皇上立即赐民女一死,民女宁愿死也不想面对如此刑法。”
皇上脸色越发阴沉,不悦道:“好,那朕便赐你一死,来人!”
“不,皇上,请听哀家一言!”靖太妃霍地站起,匆匆来到凤如云身旁,抬眼看着玉椅上的皇上,无奈道:“这凤家丫头的身子确实不好,大刑她终究是扛不住的,哀家认为她所说的句句也都是肺腑之言,并无任何蔑视圣颜的意思,皇上,请三思!”
皇上没有说话,倒是凤如云眼神悲切,凄凉道:“皇上,民女如今也没什么希冀了,若是皇上真要赐死民女,民女也不会怨皇上,皇上请赐民女一死吧。”
这话,靖太妃心里更揪痛了起来。
哪有人求死不求生的?这云丫头也不知道在大牢里被凤轻歌那毒妇如何糟蹋,竟让她连死的勇气都有了。
她看着皇上,沉声道:“皇上,哀家以性命担保云丫头是无辜的,皇上,这背后策划一切的必定另有其人,你若是一意孤行非要赐死云丫头,就请连哀家也一同赐死吧。”
这话一出,大殿之内所有人都震撼地看着她,南王爷更是霍地站起来到她身旁,沉声道:“母妃,你这是为何?”
“母妃就是见不得你们把云丫头给逼死。”推开他伸过来的大掌,靖太妃来到凤如云身旁把她扶了起来,看着她疲惫的面容以及露在长袍外头的肌肤上满布的青紫淤痕,心里真的后悔得要死。
昨夜她为何就被皇后邀请了去,没空到大牢去看她一眼?若她进大牢去瞧瞧,她也不至于会遭受这么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