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啦的,一群人在靠近后,瞧见了那让人心静的身影后,纷纷激动的跪在风雨里。
不可否认,南怀瑾的确是个好皇帝。
一个让属下为南怀瑾的生死真心激动护持的皇帝,的确不能说他不好。
他有他的好。
屋内的曲飞衣悄然睁开的眸,看了眼外面的人,一转身,这一次当真累的昏睡过去。
“轻声。”
南怀瑾做了手势,示意那群人声音轻些,以免吵醒屋内的人。
众人哪里还不明白,感情他们的皇上玩个刺杀还要带个女人。
场面一瞬静了下来,南怀瑾并不着急问,而是着眼望去,看着这二十多人,每一个人他都看的很仔细。
在看了一圈后,他才松了松精神,脸上重回了那浅笑。
“情况如何?”
“主子可以安全回宫,似乎他们撤了。”
南怀瑾心上一动,“撤?”
打的如此幸苦的黑衣人,这么轻易的就撤了?
“不能说撤,而是他们似乎没有要追踪主子的行为,不过有兄弟发现他们在皇宫的必经之路游巡。”
“不让朕回宫?”
南怀瑾轻笑着,目光透过天边的黑幕,看向婆娑不定的树影。
他的心情和那树那天一样,深沉若海,这一瞬已不知道转了多少重心思。
难道让他南怀瑾不能回宫比要他的命更重要?
“属下不知,但皇宫周围已清理干净,主子还是快些回宫的好。”
“朕的行踪,他们到是一清二楚。”
蓦然,南怀瑾的笑有些异样,看着重人,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讳莫如深的调子,清晰的穿过雨帘,透入众人耳里,让每一个人都寒若惊颤,背脊发凉。
“属下有罪,回去定清洗内部,只是…………”
欲言又止的行为,并没有让南怀瑾有丝毫触动,只是默然的看着,许久才接下话。
“说。”
“属下是觉得,主子不是单身一个人,而他们没有追击,是不是因为另一个人。”
“你是说刺杀的人和曲飞衣有关?”
不知情绪的反问这么一句,南怀瑾忽然转身,看向屋内的人,目光缓了缓,似喜似悲,最后化为一抹笑,真实却又迷离。
“属下不敢,只是以防万一。”
“与她无关,她从未伤过朕,以前如此,现在也如此。”
轻淡的丢下这么一句,南怀瑾走入屋内,坐在了曲飞衣身侧,抚了抚她的脸颊,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后抱起了她走向屋外。
屋外早有人拉了一辆马车过来,南怀瑾闪身而入,丢下了两个字。
“回宫。”
圣上被刺,这一消息随着那涓涓不停的雨水快速的传遍大街小巷。
南锦的日夜,开始了严峻的侦查,处处巡逻的兵卫似要将土地挖掘三尺,帮南怀瑾报这侮辱之恨。
曲飞衣从未想过,南怀瑾竟是如此得人心。
当然她更没想过,她醒来的时候居然在皇宫,而且还是在南怀瑾的寝宫。
虽然只是在侧殿,但已让人感到很是惆怅。
“你听没听我说话?”
花少说的口都干了,准备问问什么,再看曲飞衣一脸出神的样子,无奈更甚,有什么好出神的,每天几乎都受伤,还瞎想。
“呃。你说什么?”
曲飞衣秀美微蹙,仿若被惊醒的看着给她把脉的花少,疑惑的盯着他。
可这么盯着也不能让花少的脸色好看些,感情刚说了那么多,是白说了,也不再废话,花少笑的夸张的脸丝毫没被曲飞衣的伤影响,还是让人欠打的明媚灿烂。
“我说,你的伤没有大碍,还死不了。”
“嗯。”曲飞衣低了头,羽睫轻垂,盖住了一闪而过的情绪,轻声:“没死,真是可惜了。”
这话平淡异常,完全不是曲飞衣该有的语气,何况是谈论生死。
这么淡默平静的说可惜没死,惊的花少收回了把脉的手。
“你……赶紧收回这句话。”
“为什么?你凭什么让我收回?理由?道理?”
曲飞衣恢复咄咄逼人的气势,瞪眼看着花少,没有任何杂质的眼眸里,如白云般透着一股只可远观的气质。
“咳……那个,你不收回我去告诉南怀瑾,他会伤心的。“
莫名的一句话被花少说了出来,微带几分艰涩,曲飞衣却没听出来,只是听到南怀瑾的名字时,表情淡了淡。
“他伤心不伤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会很伤心。”
“你伤心什么?”
花少瞥了曲飞衣一眼,那意思仿佛是说,还有事让她伤心。
的确这个世上已经很少人或者事务让她真的伤心了,也许那句话是对的。
无论多么浓烈的爱恨,在时光的摧毁下,都将一干二净。
所以她才那么希望握住自己心内角落里的一方纯净。
不要像这里的每个人一样,假的让人心生厌倦。
“我得不到我要的东西,当然伤心。”
她要的是一份休书,可即墨迟迟不就范,让她很是烦恼,宁泽死不死她无所谓,可有了休书,就可以干干脆脆,大大方方的离开睿王府,离即墨远点,对她来说是好事,这是她心里莫名其妙传出的声音
即墨这个人,太让人无法忽视了…………
花少眼皮一跳,忽然退开三步,展开那让人受不了的笑容。
“你想要什么来着。”
每次都没好事,这一次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这是花少唯一的想法。
虽然每次都还是帮了忙,可他毕竟不是喜欢事多的人。
“不管我要什么,对你都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你一定会帮忙的,是么?”
曲飞衣一瞬用笑展开了攻势,不顾身体不适,掀开被子下了地,走近了花少,侵身相望,一点也不介意和花少大眼瞪小眼。
“呵呵,那得看是不是能力所及。”
万一曲飞衣一时激动让他去杀南怀瑾,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好了。
所以,必须是力所能及,而杀南怀瑾,一点也不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放心,放心。”曲飞衣好心的拍了拍花少的肩膀,“很简单的,就是把宁泽的解药调配出来。”
原本曲飞衣就像找花少解决这个问题,但因为在睿王府发生太多事,让她无暇顾及,这下花少送上门来,她要是不好好利用,她还是曲飞衣么?
只是这下轮到花少皱眉了,他想了想宁泽是哪位人士,忽尔眨了眨眼睛。
“死就死了,好不容易即墨身边发生点他能力不能及的事情,那么快去治好干什么。”
原来花少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只是花少和即墨,这两个人怪怪的,不会是…………
曲飞衣连忙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眸光如水般柔和的死盯花少。
“你只需要把解药调配出来,我可没说给不给他,就算要给,不让即墨出点血,那怎么行。”
一听到给即墨出血,连花少都兴奋了。
“怎么个出血法?”
“不告诉你,你到底给不给?”
“你不告诉我,我不给你。”
“你…………”曲飞衣手指几乎要点到花少的鼻子,忽然笑了笑,“我让他给我准备一份休书。”
“休书?换解药?”
花少彻底僵化在那,好半晌不知怎么动作。
“多划算的买卖,你确定不帮忙?”
“拿了休书,你准备干什么去?”
紧了紧嗓子,花少的声无可避免的沉了沉,却又恢复如常。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话题,曲飞衣要拿休书,可是拿了休书,不在睿王府,那岂不是…………
“天大地大,任我逍遥,不然花少想同行?”
曲飞衣转身,没再看花少,只是那一转身的笑容迅速收敛,慢慢走回床边。
她当然知道,花少说的是七秀禁忌,离开睿王府,怎么控制她曲飞衣呢?
可是,曲飞衣宁愿毒发身亡,也不想呆在这南锦帝都。
“若有那么一日,一定伴你逍遥。”
香气缭绕的殿内,风声和缓入帘,荡起了曲飞衣的裙摆,扬起了青丝,她转眸看向窗外。
屋檐上的燕子呢喃,让这一个碧空如洗的日子,更加柔和明亮。
昨夜还是雨声风骤,今日已艳阳高照。
上天是最最变幻莫测的,时而让人生死徘徊,时而让人或喜或悲。
花少的话就在这一丝清风下窜入曲飞衣的耳膜,似是而非的誓,若有似无的情,在不知觉中蒸发,让曲飞衣蓦然心惊。
她微紧了指尖,眸光再一次飘向了花少,好一会才扬了声。
“真的假的,你会这么洒脱?”
似是不信,似是信却不想信,他花少真的真的值得相信。
相信,这最简单不过的词汇,以前她最喜欢的词汇,放到了这里成了她最感厌恶的东西,是这里的所有人造就了曲飞衣的不信任。
可是这么一句话,却噎得花少连笑都轻了,不知如何回答。
曲飞衣毫不在意的移开视线,却在窗外逐渐走近的人影下,眯了眸,忽然笑了笑。
“你记得解药的事,否则我永远不告诉你雪妃的书上写了什么。”
前一句还蛮横不讲理,后一句却是威胁。
说着曲飞衣却是直接从窗口跳了出去,虽然惹的伤口微痛,但毫不在意的朝来人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