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没救了!虽然我是个好靠山,但……”
花少烦躁的应着曲飞衣的话,直到是曲飞衣回头的那一瞬,他望见了曲飞衣那妖娆到极致,完美的无懈可击的脸颊,不由的顿住了,再说不出任何一个字来。
“怎么样,连你都惊到了,那皇后要是看见了,那不立刻倾心?”
曲飞衣笑着起身走近了花少,抬手捏着他的脸颊,好不得意。
“死开你的鬼爪!你就不怕皇后看见了以后,只想杀人灭口么?”
“安了,山人自有妙计!你只要记得我要你记的调子就好了。”
“启禀花王殿下,夜宴已开,皇上和皇后娘娘请殿下过去。”
正在曲飞衣要再蹂躏花少的时候,妃雪阁外,蓦然有人通报,曲飞衣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朝着花少一个认真的点头。
而花少又看了看曲飞衣,最终还是拿了放在案几上的面纱,小心的给曲飞衣带上,才是拉了她的手,一步步朝着那水云坊走去……
“二小姐,这是您要的舞衣,小的一直仔细看守着。”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当曲飞衣和花少刚到水云坊的时候,就看见邹渊一脸谄媚捧着那白色的羽衣献给温婉的奴才狗样。
“咦?曲姑娘今日也在入宴名单之内么?不过婉儿劝曲姑娘还是不要进去的话,家姐有时对皇上的事,会有偏执。”
温婉刚接过那羽衣,便见了曲飞衣,不由的轻笑了许多,满脸亲近的上前与曲飞衣打招呼。
“可这抗旨也不是小罪,曲飞衣也不想拂了皇后娘娘的心思。”
曲飞衣亦是寒暄过去,笑不及眼底。
“嗯,那好吧。必要时,婉儿一定会帮衬姑娘的,这会儿就先去准备了,毕竟墨一心期待婉儿今晚的演出。”
“好,曲飞衣亦同样期待。”
曲飞衣望着温婉仿若极度纯真的抱着羽衣进了后台的样子,不由的朝着花少一个挑眉,一个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宴无好宴,当曲飞衣随着花少入内的那一瞬,刷刷的,起码有十多双眼珠子齐齐的望着曲飞衣,仿若她就是那动物园里跑出来的狮子一般,让人好奇,却又不敢靠近。
这样的感觉,让曲飞衣的心头有浅浅的不悦,但在南怀瑾无声的相视点头之后,她还是安静的坐在了花少的旁边。
只是,也就在曲飞衣坐下的那一刻,她才发觉,即墨就坐在她的对面,不用怎么抬眼,就会看到,甚至目光会不期而遇。
但与即墨那冷冽的目光交汇之后,曲飞衣还不及品出即墨眼中的复杂,便已是听到了久违的……妖后温柔的声音。
“昔日,睿王一怒为红颜,今朝,舍妹亦以一舞回敬红颜。相信,诸位亦和本宫一样,期待着舍妹的表演……”
温柔的话说的大方,字里行间更是带出了温婉和即墨的关系,温家和即墨的牵连等等的一些明示暗示。
同时,也就是在温柔话音刚落的那一瞬,丝竹管弦响起,但见温婉由着一群舞姬众星捧月似的拥到了舞台的正中,那玉带轻盈飞扬之间,白羽微颤,翩翩若飞,不由的让在座的一众惊叹。
“果真是南锦第一才女……”
“睿王真是好福气……”
不绝于耳的赞美,随着那曲调和温婉的舞在空中飘散,而曲飞衣则始终是沉默着,轻轻的举着杯子,浅浅的品着佳酿,目光却不自觉的飘向即墨,飘香即墨看着温婉的眼神。
“放心,只有在最高点摔下来的时候,才是最痛的。”
花少看着曲飞衣无声饮酒的样子,假装是帮曲飞衣倒酒,却将那一句安慰送进了曲飞衣的耳中。
但曲飞衣听到了花少这一句,不由的一惊,也许,她万没想到花少做事会是如此之……绝。
继而也就在花少替曲飞衣将杯中的酒蓄满的那一瞬,一阵风起,带来了众人抽冷气的声音,也带来了温婉的尖叫。
“啊……”
曲飞衣循目而望,但见风中轻舞飘扬的,再不是温婉,而是……温婉舞衣上的那些白羽!
月光下,那些羽毛飘飘散散,各自旋舞青落,沾染着月的光芒,美是美极,却苦了已是一阵灰突突的温婉。
“怎么会这样!”
温婉纵是才艳四方,在曲飞衣的眼里,也不过是个少不更事的小女生,又哪里懂得应对这样的冲击。
所以,在温婉哭泣着跑下舞台时,曲飞衣还是瞪了花少一眼,而花少却是一脸无辜的笑,笑里分明在提醒曲飞衣迫害温婉的主意是她想的。
“曲飞衣,何在?!”
只是,也就在曲飞衣和花少眉目之间较量的厉害的时候,皇后蓦然的发难,惹的曲飞衣不由的皱眉。
“曲飞衣在此。”
但见着曲飞衣缓缓的起身,面纱之下,看不清她的容颜,却是让人分明的看清的那一双耀眼的凤眸所散出的光芒,丝毫不因身份而弱于皇后半分。
“好!很好!本宫记得,之前本宫命你献舞于睿王,怎迟迟不见?”
温柔的话说是义正言辞,气势十足,牵回了不少人的目光。
“是,皇后娘娘的旨意,曲飞衣自是不能违抗。只是……经过刚刚一事,只怕睿王殿下眼里,只有满面泪珠的佳人,根本无心看飞衣的献舞,飞衣又不想皇后娘娘的心意白费,所以飞衣只得待睿王殿下有心思了,再跳……”
曲飞衣似笑意点点的回应着温柔的话,但话里却一再的提到刚刚的事情,不断的给众人提醒刚刚温家二小姐出丑的样子。
“你怎知本王无心看你一舞?”
即墨骤然的出声,在温柔发难之间,已是一句沉沉的反问。
“是么?既然如此……那曲飞衣献丑了。还请睿王殿下及诸位细细欣赏。”
对于即墨的回应,曲飞衣有些说不出的意外,继而对上了即墨的冷目,没有丝毫的回避,只剩平静和那些忽明忽暗的莫名。
“好!”
即墨寡言少语,那是满朝皆知的,而此时此刻的与曲飞衣的言辞相对,也看的众人不由的为曲飞衣捏了一把冷汗。
“既是如此,朕倒也开始有些期待飞衣的表现了。去准备一下吧。”
南怀瑾适时的出声,算是给曲飞衣缓了几分的气氛。却不想曲飞衣望了南怀瑾一眼之后,只朝着花少一个点头。
但见,众目睽睽之下,花少一跃而起,揽住了曲飞衣的腰际,飞进了不远处湖面正中花台,人刚落定时,白幕更从四面八方而来,团团的垂在了花台的四周,将曲飞衣围在了中间……
月华如皎,花台上白纱轻飘,此起彼伏之间,看不清曲飞衣的摸样,唯有在在那斑驳的烛影之下,方可看到曲飞衣垂垂的站立其中,一动未动。
倒是花少,难得的收起了那一副不羁,认真的在古琴上拨弄出了那清幽的一个个音符,迷了众人。
花少的琴音,那是早已名满南锦的,而如今他的做衬,更让众人期待着曲飞衣的表演,而即墨则始终是一双深瞳,望着那白幕,以及白幕上的身姿,再没有开口说出半个字。
当琴音到了最高点,袅袅环绕在空气中,烛光闪动跳跃中,曲飞衣终是动了,那婀娜的身姿在一瞬仿若初醒一般,映在了那高高的白幕上,惹来了一阵的唏嘘。
可这还不算,继而在那舞是恣意的瞬间,更是有曲飞衣微微有些嘶哑灵动的歌声,散在了风中,送进了即墨以及众人的耳中。
“你的爱已经到站,何苦去纠缠,我不说这是背叛,只是情路都会有坎,只是命运都爱转弯……”
而那样的曲调,带着隐隐的伤,那妖娆的舞,带着浓浓的愁,在一瞬,在曲飞衣的歌声中,将众人秒杀,更激得即墨原本是握着酒杯的手不由的一紧。
“用冷淡来顶替勇敢,很难迅速投入情感,很难放肆喝醉说自己的酸……”
那几乎是来自心底的声音,一字字的溢出,仿若诉说着什么,但却也真的什么都不曾说,只是那浓浓的、重重的感觉。
在这一刻,在曲飞衣的歌声与舞步之间,沁在了每个人的心头,都留下了不同的滋味。
即墨一直紧紧的握着酒杯,听着那一字字,望着那白幕下的身影妖娆盛开,心似乎有某个地方,只一瞬就被她如此无情的划开,迫使着血溢了出来,疼痛绵延。
而南怀瑾更是收了几分的温文浅笑,眸色凝重的望着花台上的曲飞衣,酒一杯杯的饮尽,带着说不出的滋味。
甚至连花少在弹奏之间,对曲飞衣的表现都是各种的意外,但随即却也不由自主的被那一种莫名的情绪牵引了进去。
而事实上,有些事一旦开始,并非收到了效果就会结束。
一如此时此刻的曲飞衣,在花台上,听着花少弹出的调子,一字字的唱着那一首歌,舞步飞旋,水袖翻转之间,淋漓尽致,更是有太多太多的回忆涌上,涌到了最终,使她不由的声音沙哑,眼中有泪。
“我的孤单变成习惯,不想的太多就不烦,偶尔夜里噩梦却不断,我的孤单变成习惯,总是说快乐并不难,笑容里却寂寞淡淡,太倔强也是种孤单……”
歌,已进了高潮,舞,亦到了极致,曲飞衣最终以不断旋转的姿态,唱到了最终也是最高的那个音符,而在她周身的白幕,也终是在这最极致的一瞬,怦然落下,仿若那一地的孤单,一地的心伤,在这一刻,终是散了,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