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皇家名声果然没有对付顾流萤来得重要。
顾流萤被唤入宫。
淑妃向皇帝一字一句地诉说着她的罪行:“丈夫出征在外,公主却不恪守妇道。”
顾流萤嗤了一声,妇道,烦请娘娘跟我说说什么叫妇道。
顾流萤的内心OS她是听不见,只听淑妃滔滔不绝地说:“不加以惩戒,岂不让人说我们偏袒自家人。”
顾流萤故意欠了欠身子:“是是是,娘娘此话说得十分有理。”然后挺直了腰板:
“只是娘娘的运气真好,刚好来看望妹妹时就刚刚好碰上我不守妇道。可惜萤儿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能让我在偷情的时候恰好不被抓到。”
顾流萤不知道,自己是不能这么乱说话的。
虽然他们都听得出话里的讽刺,可是有些事不是单凭你说没有就没有的。
否则,她们为何设计这么一出。
淑妃听了这话简直了开了花:“皇上,她语言如此放浪,实在有失颜面,这样的人,如何当得起一家之主母。”
皇帝深深地看了顾流萤一眼:“有道理,现在韩易不在,家里主事权便交给漪儿吧。”
有没有搞错,这到底算多大点事儿啊?
没了,韩易留给她的就这么没了。
淑妃还不罢休,接着道:“公主此行实乃皇家之耻,不能让将军蒙羞,将军在外作战,一时半刻不能回来,还请皇上做主,这公主,是留不得府中了。”
欺人太甚。
“淑妃娘娘,再不济我也还是他娶进去的妻子,留还是不留,还得他说了算。”
“好了,闹得够了,你们都给我住嘴,萤儿,回府闭门思过。”
说完又看了慕容漪和淑妃一眼:“韩易在外,你们非把他的家搞得鸡犬不宁,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你嫁进去。”
她好委屈,皇帝也找不到办法偏袒她,这是她的妃子说的话,不是让她闭嘴就能闭嘴的。他不是老糊涂,又何尝不知道冤枉。她们想要的既然是正房的权利,那便给了吧。
能怎么办呢,这种事情,又谈不上什么证据,可是人家就是要这么诬赖你,又偏偏说自己亲眼所见,就你一个人否定,还能怎么偏袒?
这皇帝,似乎委实窝囊了些。
谁来告诉她她为什么要经历这些啊。她不是公主吗?为什么感觉被整得像个妃嫔。
慕容漪虽然是被责骂了的,但心里还是乐得很。
自从听到过韩易的事迹她就对他芳心暗许,偶然瞥见过他一眼,便情难自已。
哦,女配好像很多都是就这么爱上男主的。
可是,父皇却把他许给了她。
那么,新仇旧账一起算吧。
顾流萤很懊恼,明明感觉闹不大的啊。怎么自己沦落成这样。
内心挣扎地唱:想问天你在哪里。
还是问问自己。
算了,振作起来,这只是梦啊梦啊梦啊。
慢着,因为是梦我就这么自暴自弃吗?这可不行啊。
要不然,等韩易回来吧。他会护着自己吗?
顾流萤自顾自地点了点头,一定会的。
小别自然胜不了新婚但是她被这么欺负的时候还是很想韩易的。
这个世界,她也只有他可以想。
顾流萤买了一把锁,钥匙交给了宜风,跟她说,以后呢,我睡觉的时候,就把门锁起来知道吗?第二天早上再打开。
让你们再要诬陷我。
下午,慕容航来府里,是来见慕容萤。
“萤儿,最近在处理河南的饥荒,没想到就让你出了这事,我都不好跟韩易交代了。”
“哥哥,你认识韩易?”问完觉得真是白问,韩易是将军,珉王认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慕容航很吃惊地看着她:“我们那天一块去骑马的,你都忘了吗?”
“没忘没忘。”
慕容航点点头:“本来他出去之前,就叫我多照料你一下,你和漪儿,一直有些过节。
“结果那边又碰上了灾害,我顾你不得。”
顾流萤苦笑了一下:“哥哥,这个事情本来就是你顾不得的。我没事,只是被罚闭门思过。”
慕容航小心地问:“那你没受到什么伤害吧?”
顾流萤笑出声:“放心,没有。”
顾流萤在韩易走的那天,偷偷把小白放在他身上,叮嘱它要好好跟着他,不知为什么,顾小白明明很嫌弃她,可是却是十分不愿意跟着韩易。顾小白把那把剑留给了她,如果现在这个样子被它看见,它一定又会嘲笑顾流萤的。但是,如果它在,说不定还能想出什么办法。
两人聊了一会天,倒是少了些无聊。
慕容航性子其实冷淡,第一次见他便是这种感觉。可是在这个妹妹面前,却像个傻哥哥,就是那种特别笨的傻。
再说那慕容漪母女,两人在讨论一个问题。
慕容漪很担忧地说:“母亲,那个男子后来说,他竟然碰不了顾流萤,只要想动她,就会有股力量在抵御着她。
她该不会是什么妖怪吧。”
淑妃冷哼了一声:“是妖怪倒好,多了个置她于死地的理由。”
慕容漪不敢苟同:“但是她会不会报复我们。”
淑妃眯了眯眼:“怕她作甚。她能怎么报复。”
妖怪吗?她真的是妖怪啊。外来人员或许也算妖怪吧。
接下来几天她们倒没有着急着对付顾流萤,原以为宜风会被调走,没想到她还是跟在顾流萤身边。
闭门思过,换句话说就是无所事事到极致。
现代人啊,受各种电子产品的毒害,所以还没那么容易习惯。
之后慕容航再来过一次,他们聊了很多,顾流萤在现代没有哥哥,因着辈分的关系,连表哥堂哥都没有,小时候她经常羡慕有哥哥的妹子。所以她很喜欢这个哥哥。梦里的特别的一种亲情,她想珍惜,虽然,哥哥有那么一点点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怪。
很快,慕容航因事离京。
虽没他来看望,这种无味的日子却没有持续太久。
这接下来的一切,让顾流萤宁愿无聊一辈子。
不速之客来到顾流萤房里。
“我们受二夫人吩咐,不能再让人侮辱了将军的房间,所以将您移至柴房。”
过分,即便是一个下人都有地方住,却要她住柴房。
顾流萤冷冷看着他们:“若我不呢?”
那些人相视一眼:“那我们只好不敬了。”
顾流萤握紧自己的拳头:“我自己走。”
闷不吭声咽下这口气吗?可是她能叫谁帮忙吗?她嫁进来根本没几天,且不说跟府里的人没什么感情,就算韩易都不一定跟他们有多少感情,他们不会站在自己这边。
慕容航呢?是啊,他走了。
她以为古代制度分明,人人都很规矩,可是明显她想错了,那些背地里的行径,哪里让人知道得了。
她罪必定不至于被送到柴房,她只要让人知道,就可以。
只要让人知道。
可是想整她的人,不给她这个机会。
宜风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难以避免地被送到柴房。
第一天,那个老婢子,就来了。
说她给人一种容嬷嬷的感觉,竟然真的做出容嬷嬷的行径。
扎针。
她粗鲁地把顾流萤推到在地,将她身子翻过,狠狠地在顾流萤背上扎下去。
疼,疼到不想呼吸。
她拼命咬着牙,额头不断渗出细汗,妄想在她扎之前能做好准备。
“容嬷嬷”没有越扎越起兴,扎了一些会儿,就出去了。
顾流萤看着他们出门的影子很模糊,难道自己被扎了几针就不行了?
不行,振作起来,等韩易回来。
当日韩易走的时候,顾流萤把自己的治愈力量放在顾小白身上,防御的力量也移了五分,让顾小白跟着韩易去。虽然他之前也从未受过伤,但是刀枪不长眼,万一呢?结果,没想到自己却会受伤。而这剩下的五分防御力量,偏偏防不了针这种细小的凶器。
然后,她真是极其伟大的把伤痛留给了自己啊。
现在她就处在艰难的处境,没人可以报信。
他们等到慕容航走后再把她带到这里,难道知道慕容航会离京吗?顾流萤头痛,不想想这么多了。
门外的锁被打开,顾流萤一下子睁不开眼,隐约看到有人端了饭放在内门门口,就出去了。
歹毒的女人,吃饭还要她自己拖着身子走过去。
顾流萤看了一眼饭菜,她虽不挑食却也知道这是很低等的饭菜。
等不疼一点再过去吃,她这样想着。
傍晚,她再次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饭还没吃呢。
顾流萤缓缓睁开眼,看着地上的影子越来越多,变得越来越大,很好,慕容漪来了,还有“容嬷嬷”陪伴的“皇后娘娘”。
《还珠格格》里,她们似乎是逼问紫薇是不是来勾引皇上的?
自然,她不是。
那她们来是要问她什么吗?
事实证明,还不如问她点什么。
她们只是面目扭曲地享受着,用针扎她的乐趣。顾流萤被她们禁锢,只能背对着她们,甚至看不到她们的任何表情。只能不断地承受着痛苦,一个人之后又是一个。
然后她便昏了过去。
顾流萤醒来的时候,才凌晨四点钟。
那被针扎过的地方似乎还在隐隐作痛,果然,这种感受到的痛一点都不好受。没有伤口,只有疼痛。
四点钟,她如果再睡下去会怎么样?
会在那里醒来吗?
想着想着,她就困了,慢慢地进入梦乡。
这是个噩梦。
“娘娘,她晕过去了。”
“接着泼水,泼到她醒来。”
一桶冷水浇下来,顾流萤睡着了,同时也醒来了。
淑妃弯下腰,笑盈盈地问:“萤儿,这水的滋味好受吗?”
顾流萤转过头有气无力地扫了她一眼,拼力平稳自己的语调:“淑妃娘娘,慕容萤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您,竟劳心你如此相待。”
听完这话淑妃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几乎发狂的语气,指着她:“你竟然问我你哪里得罪了我,慕容萤,你忘了还是在你眼里那些事还算不上得罪是吗?”说完,她猛地拿起针一下又一下地扎进慕容萤的身体。
顾流萤再次晕厥。
她醒来的时候再看时间,六点多,算了,就起来好了。
她有些迟疑地将手放到背后,用力按了按,不疼。
她消极地想,要是自己在现实都认识韩易的话,就可以告诉他,自己被虐待了,然后就可以让韩易回来救自己了。但是,毕竟不现实,梦境不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