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明澈正为难着,刘宗正的那几个夫人跪着跪着就又哭了起来,那架势,定是要司马明澈同意去查案啊!
颜枕戈个看着他,说了一句最狠的话:“殿下,难道当一个为人苛察、以民为重好太子很难吗?”
太子殿下那个微颤的眼神含恨啊:“---大概----不难吧!”
这时,那几个夫人小姐顿时哭的啊,甚至异口同声:“多谢太子殿下答应-------”
这一群女人围着自己哭,比之刚才围着棺材要死要活更让司马明澈怅然奈何。
见他依旧有些犹豫,繆臻在一旁一脸思量后也在此时跪下:“太子殿下,帝都毕竟太久没发生过这么重大的命案了,大理寺也虚设了好久,所以这件事还是得太子殿下亲自来查比较好,毕竟你每日也很闲。”
“我每日很闲?”司马明澈感觉自己就像被这一群人推上了贼船一样吗,虽然这样说有点损他太子的自尊,可是----可是-----他为难的叹息:“就算很闲,可本太子不会查案啊!”
繆臻提醒他说:“今日越侯爷来祭拜的时候说他会参与这件案子的,太子殿下,若是你能与越侯爷连手,那必然是很快就查出了真相的。”
司马明澈听到这里,越发犯难起来,繆臻便跪着去拉他的衣袖,恳求的说:“太子殿下,徐大人和刘宗正可都是贤臣,既然是贤臣,那自然不能让他们这么无辜的就死了,你再看这一屋子穿素缟的人,她们都失去了夫君和父亲,你忍心看她们这样继续难过下去吗?你一定还是不忍心的对吧!”
司马明澈咬牙的想,他要是现在说不同意不就摆明了他这个太子不在乎这两位大臣的生死不顾这些家眷的悲伤吗?
再说,小姑娘明眸恳请的目光在司马明澈看来那是如同水光波澜的,她神情带着些许伤感和希翼,着实让他心软了。
繆臻再次说:“太子殿下,你英明神武世无绝二胸怀天下出类拔萃,所以如此重要之事非是你莫属的。”
还能将他再夸上天吗?司马明澈白了她一眼:“本太子看着办吧!”
众人异口同声:“谢太子金恩。”
司马明澈无奈的将这些个跪着的人一个个的拉起,最后冷着脸看着繆臻,一把给她拉着离开人群:“你今天是怎么了。”
她睁大了眼无辜摇头:“我怎么了,我没怎么啊!太子殿下,我只是觉得,太子殿下该查这个案子的,殿下,你是不是也这样觉得的。”
“并不觉得---”司马明澈眉目清华不羁而笑:“你平日里不愿同我多说话,现在让我掺和这些事倒是话挺多的啊!”
“有吗?”繆臻立马赔笑道:“我一直很尊重太子你的!”
司马明澈冷笑了一下,尊重吗?-------那是谁在生辰的时候不肯收他的贺礼,又是谁这些年来在书院里看到他都绕道,又是谁在数次宫宴上对他视而不见,还曾写过藏头诗说自己游手好闲。
这一笔笔的帐,他虽未计较,可都记着呢!
繆臻这丫头从小就与皇家的人关系匪浅,可他司马明澈向来就知道,这丫头不太喜欢自己,所以以前才会那般疏远他,可今日怎么和他很熟似得了。
此时,繆臻的余光便撇向了颜枕戈身上,他被身旁人扶着站起,仿若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的对着刘府上的人便告了辞。
眼看着这边的事解决了,司马明澈便前往了徐府那边,徐少爷哭饿了便下去填肚子了,可徐家老夫人哭的又晕了过去,现在正被几个太医灌药的灌药,扎针的扎针-----------
繆臻问其中一个太医:“徐老夫人无碍吧!”
“老夫人年老体虚,实在不该过度悲痛,我们几个太医商议着索性下药让老夫人多睡几日调养一下身子方好。”
下药------繆臻听后立即拍手点头:“这个办法好。”比看着老妇人哭的死去活来的省事多了。
看着这屋中一干人的白布麻衣,司马明澈心烦的转身又朝外走去,繆臻此时还是跟在他身后,问:“殿下,你这又是要去哪里?”
“去哪里?”司马明澈没好气的说:“你们不是要本太子查案吗?本太子这就去找越侯爷。”
繆臻咬唇望著他:“太子殿下生气了?”
司马明澈无奈,生气倒谈不上,不过他确实有那么点后悔,所以看着她说:“刚才你怎么不阻止,明知道本太子不善于管这些事的,要是找不出真相本太子的面子往哪里搁。”
“太子殿下玉树临风英明神武盖世无双八面玲珑风流倜傥人见人爱所做之事必能成功-------------”
司马明澈皱眉的连忙摆手:“行了行了,本太子会尽力的。“
三日后,梁上居里------------
在这个帝都,那是天下权势的聚集地,你只要一出门,或许五步碰到一将军小卒,十步说不定就遇到了王孙贵胄。
可是要说在这帝都哪里的达官贵人最多,梁上居敢说第二,谁敢称第一。
什么王侯将相大小官员、才子佳人的,只要得空,那必然是要往梁上居坐坐的,毕竟这个帝都很繁华,繁华到人们就只剩下堆银积金和没事找乐子了。
繆臻一进了梁上居的门,里面便隐约听到了各个雅间里传出的乐声,清雅别致,这是梁上居一贯的做派,而对面迎面而来的就是那日在宗正府看到的花绿少年。
这个少年名叫庄七洺,是颜枕戈身边常跟着的小跟班,如今十七,虽然不太善于摆弄音律,大致也算是个音痴,但是如今跟在颜枕戈身边跑腿打杂的也是不亦乐乎。
而且庄七洺这个少年也是生的过于清秀,也喜欢穿鲜艳明媚的衣服,所以走在外面时常被别人认作女孩儿,不过他也不在意,还觉得别人是觉得他美。
他见到这繆小姐来了,立马笑的如花似的:“繆大小姐,你三日没来感觉如隔三秋啊!”
繆臻对她一笑,然后转头就无视他的直接朝里走了。
“繆大小姐,你又不理我。”
她回道:“理你才怪,笑的那么傻。”
“每次都损我。”庄七洺一脸委屈的撇了撇唇,却也不生气:“繆小姐今日来是听乐的还是有其它事呢?“
“本小姐找你家主子。”
庄七洺一副就知道是这样的指了指二楼上:“他在琴阁。”
琴阁----他平日里是不去那里的,所以繆臻问:“有谁在那里吗?”
“有,辛太傅在里面。”
繆臻听后点头一笑:“原来是太傅来了。”说完便朝着二楼上走去,却在上楼时刚好看到了一个下楼的人,这人二十五左右,一身淡紫色衣衫,肤色白皙眉目精明,还带着几分老成的味道,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张冷的跟谁欠了他许多钱的一张脸。
繆臻一脸讶异:“这不是李封李大人吗?”
李封,当朝五品朝请大夫,长得一本正经,年纪轻轻为人古板,最看不起的就是搔首弄姿的人,更讨厌的当属声乐场所。
“将军府的繆大小姐。”李封看着她,很从容的行了礼。
她也立即还礼问:“听闻李大人一向不爱音律,今日怎么得闲到这里来了,真是太难得了。”
他神色未变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随口便回答:“我虽然不爱音律,但是自来知道梁上居里文人墨客不少,所以来此逛逛。”
“原来如此。”她不动声色的回之一笑:“李大人风度翩翩风华无限,还难得有此情怀,臻儿真是敬佩啊!”
李封听她如此说后,神色依旧不变的说:“繆大小姐真是过奖了。”
“不知李大人今日来听的是哪位乐师的曲子?”
“竹绡的。”
繆臻了然的说:“竹绡可是颜公子最得意的弟子,在这帝都也算有名的,大人今后可得常来。”
李封眼中藏着一抹不屑的笑,他说:“自然。”说完,这人就负手一脸淡定的走了。
随后上来的庄七洺一脸嫌弃的看着李封离开的背影:“繆大小姐,你跟他说那么多干嘛呀,从一进梁上居开始就一副跟谁欠了他五百两银子一样。”
繆臻瞪了这貌美如花的少年一眼:“七洺啊!好歹他还是个朝廷命官,别多舌。”
庄七洺只得撇唇的点头,繆臻上楼后朝着最里处的琴阁就去了。
在绣满了凤凰花的红色纱幔中,她一眼就看到了立在雕花木窗便的颜枕戈,红衣墨发不扎不束,映着窗外的光线,恍然间仿若神明般扣人心弦。
真是公子倾城卓越之姿绝世独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