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应越三公子所请,繆臻一早便在书院这里呆着了。
在一个大屋子里,身边放了好几个火盆,身上还围着厚厚的绣花两袖丝绸斗篷,她秀目浅笑的看着面前的人:“小三哥,这首词怎么样?”
“雪里银簪,年年此中埋,素手折梅额边斜,看尽女儿英姿,他年战场征伐,不畏衣角扬殷,待到杀伐荣归,才得镜中挽鬓。你这首清平乐可是颂的花木兰?”说话的男子此时嘴角轻扬,面容朗然如月,一头墨丝梳成发髻用玉带挽上,风姿特秀爽朗姿态,尤如翠松之态玉雕公子一般。
此人是帝都越侯爷第三子越呈苏,也是帝都城里不可多见的世家公子,有权有势却从不张扬,他温文如玉饱读诗书,同时也学尽了江湖武学身手不凡,所以神态里有着丝蕴的书香之气还带着些游侠的逍遥之意。
简要说明就是这越三公子不仅人长得好着行事作风也好。
帝都繁华,这个皇家之城出的最多的自然是才子佳人,而越呈苏这样的,文武兼修,品貌独绝,又是多少佳人的梦中人。
他和繆臻是表兄妹关系,因为从小都爱读书,所以感情一直很好。
繆臻娇笑着倒了一杯茶给他,游刃有余的说:“写得是花木兰,小三哥是不是觉得我的词写得很好。”
越呈苏接过她递过来的茶,看着她明眸浅笑,温润回答道:“是不错,该拿去给辛太傅看看。”说完他便命人进来将词给拿走。
繆臻见此,兀自摸着下巴做出一副老成的模样说:“辛太傅看了一定会说,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这个女弟子已然比他这个师父会作词了。”
“看你得意的,我让你来可不是让你自个儿夸自己的。”越呈苏笑着,端着茶杯坐到她身边:“我知道君陌走了,怕没有他来府里闹你闲的冷清,刚好太子殿下打猎送了一只鹿来,说要给大家烤鹿肉吃,你喜欢热闹,到这里来玩玩也不错。”
她微滞:“太子殿下啊------”
越呈苏有一些无奈的回答她:“太子殿下早走了。”
“哦----那就好。”她一笑。
越呈苏却很不理解的问她:“我说你怎么和殿下的关系越来越僵了,大家从小在帝都一起长大,小时候你两是最形影不离的,怎么现在都变了。”
“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长大了,要说感情怎么变了----”她作出一副思考的样子:“我怎么知道。”
“好啦!不说这个了,你先在这里坐坐,那只鹿正打理着呢!”
繆臻听后,开心的点头,摇着越呈苏的衣袖嘴馋的说:“小三哥,你真是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昨天明初她们干了什么,害的我最近两天都必须吃外面酒楼里提回来的饭菜------”
越呈苏一脸纳闷,问:“她们怎么了?”
“我昨天因为梁上居的颜公子作新曲就跑去听了,那时明初她们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就没和她们说,结果我回来时,发现她们为了找我把整个府里的灶台都拆了。”
越呈苏听后,明白的点头:“那不是很正常吗?明初她们做事一向见风起浪,没把繆府给拆了就不错了,臻儿,你也别生气,你不想吃外面酒楼的就到侯府来,繆府与侯府很近,母亲肯定很喜欢你来蹭饭。”
她瞪大了眼睛连连点头:“好啊!我也想去看看姑姑,也将就看看四妹妹妹和越二表哥。”
“对四妹妹和二哥你的称谓都这么正常,唯独对我就这样。”从越三表哥就直接跳到了小三哥------
繆臻靠近他伸手在他面前一转,眉梢灵秀:“因为我和你最要好,特别的人特别称谓。”
“好啦!”越呈苏朗然笑着拂开她的手指:“对了臻儿,颜兄最近又作了什么新曲子让你这么冷的天还愿意去梁上居。”
“------”做了什么曲,她顿时咬唇,脑中飞快的转着:“是----冬风--腊梅曲。”?
越呈苏眉梢一挑,眼中焕然一亮的说:“冬风腊梅曲------听着倒是新颖,看来明日我也去梁上居听听,将就也备些年礼给颜兄送去。”
繆臻看着他有些傻笑的点头:“-------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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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八。
太子府里,司马明澈还在正厅里摆弄着几大箱子的礼物,四处桌上地上的各种奇珍异宝数不尽数,他身旁的随从路笑困得都已经快站着睡过去了,终究还是忍不住的问:“殿下还没决定吗?”
“我看这些样样都差不多。”司马明澈焦虑的摸着下巴:“根本挑不出一件来送给皇姑。”
“可殿下你这都快犹豫了三天了,从各处收集买来的东西都快堆满整个太子府了,明日就是长公主生辰,再挑不出来殿下是打算不送了吗?”
“当然不可,我要是不送父皇不得数落本太子多久,可总觉得这些礼物送出去不是没价值就是太俗。”
路笑满脸无奈:“我的殿下啊,你到底想怎样?”
“那个-------繆府那边有什么动静没?”
“你是说臻小姐吧!”路笑小心翼翼的问着,很快就招来了太子殿下的一记白眼,他便低头回答:“那边到现在也没个送礼的动向。”
“----------------”司马明澈看着这些奇珍异宝,顿时仿若失了一切兴趣,负手的转身出了大厅,随口还说了句:“你替本太子随便挑一个送到公主府吧!”
路笑:“--------------”
十二月初九,是帝都永成长公主司马成婉的生辰,为彰显公主尊贵的身份,皇上下旨大办,让自己这唯一疼爱的皇妹更加殊荣,所以此时来公主府贺寿的宾客络绎不绝,府内也早已备下了美味佳肴。
眼看着整个公主府声鼓奏乐热闹非凡,可将此事操办的近乎完美礼部侍郎却一脸苦相。
因为,这场盛宴的主人不见了,说明白点就是:长公主不见了。
长公主不见了长公主不见了长公主不见了,这是多大的事儿啊!
公主府里此时嘉宾满座,一直未出面的长公主让这里的宾客纷纷纳闷,久而久之便开始窃窃私语,而驸马薛宸对于长公主此时的行踪竟然是压根不知道。
盲目乱找的驸马薛宸一路来到繆将军府外,他修长挺拔的身姿站在雪里也被冻的有些发颤,俊美如刻的五官因为不停下着的雪都有些僵硬了。
此时听到外面动静的繆臻裹着厚厚的外衣出来,见着薛宸便喊他:“表姑父。”后微微行礼:“你这个时候来是干什么?”
薛宸看到她,连忙上去问:“臻丫头,你长公主表姑有没有到你府上来过。”
繆臻听后,一脸不解的摇头:“没有啊,表姑不是应该在府里过生辰吗?”
“额----这---”薛宸看着她,面色尴尬难以回答。
她见他这模样,有些犹豫的问:“表姑---是不是去南苑了------”
南苑----这个长公主收集了一众面首的地方------
薛宸听后,面色更是白了两分的说:“我派人去找过,没有。”
“那表姑去哪里了,按理说这过生辰她也不会去别的地方啊!”
“这-------唉,我也不知道。”
说完后,看着她小脸苍白很是怕冷的模样,便失望的说:“臻丫头,天气冷你还是快些进屋休息吧!我在派人去找找。”说完,便带着人转身离开了。
繆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只觉得这位驸马爷的头上的绿光越来越耀眼,真是可怜的表姑父啊-------。
回到房间,在茗初的服侍下睡在床上后屋中便熄了灯,看着门外的影子消失后,她叹息了两声,很快就从房间的窗外飞了出去。
漆黑街道的桥边,刚经历一场厮杀的人此刻正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拿着还沾了血的匕首对着眼前的人,她眉梢冷笑,眼角下的泪痣在大雪纷飞里更显眼神冷寂。
那被她逼到步步后退的人面容清朗消俊,眉宇间满是正气凛然的问:“你到底是谁?为何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