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的变化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发型修剪成了“三七式”,常跨腰间的随身听悄然不见了踪影,得到安雨晨给予他“流氓”的称号的第二天,他便收到了她的一张小纸条,看着那上边的对不起,他的眼睛湿润了,他有种莫名的冲动,她还告诉他:这可是她第一次给人道歉,还说他的发型和脸型不合适,改改会更好。
食堂里打饭的场面依然是热火朝天,手捧着馒头从人堆里挤出的王海一脸的欣喜,蓦然侧首张望时那份欣喜悄然消失了,他好久没有见她了,即使碰见了他总觉得她在刻意的躲避他。他左分右析也没有分出个究竟。他撞见她是在一次河边散步时,他们才有了一次谈话。王海清楚只有在这里才能解释清楚,因为在班级里她从来不理他。
“莫晓琪”
王海看见先她五六步远的莫晓琪,吊高嗓子喊到,闻声的莫晓琪,转过身,停下来,她疑惑的看着他:有事吗?王海紧走了几步,不等她开口,微喘着气的又说道:“能说会儿话吗?”
“我们俩吗?”
“对啊,不可以吗?”
“可以吧?!”
莫晓琪下意识的环顾了四周,寻了个僻静的坐处,王海竟是立在她的旁边,凝望着平静的河面,不等她再次发问,说出了他的想法:去食堂打饭为什么躲着他?他把莫晓琪对他的猜测也一股脑的说出来,说的急了额头上竟激出了密密的细汗。
这是王海第一次面对一个女孩说这么多的话,他希望用自己的坦诚来扭转他在她心目中吊二郎儿的形象,他更期待这份坦诚可以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听得莫晓琪一脸讶异,她没想到他的骨子里竟是如此直接和坦诚,只是他的外表和日常行为把这份坦诚打了折扣,她隐隐的有些感动,却是受到了心底里的莫名排斥,她起身绕道他的左侧,她说出了她对他的看法,说话时她直直的盯着河面好似是在说它了,她说她恋爱了,出口时竟被自己说出的这个词吓了一跳,她觉得依照王海的脾气没准去找他,他才不会管你高中初中的,况且他还有一帮黑社会的朋友,当时她确实这么认为,在王海面前她只是对那个他草草的带过了,她没有想到她的这份坦诚竟伤了他的自尊。她看着他转身离去了,原本细高的个儿瞬间佝偻的身子像个弓,不禁的皱起眉头:坏了,他可能不会理我了。
莫晓琪确实这么想,她也很惊讶自己那天的行为,她想到了拒绝,不然不会有那一声的尖叫,只是她没有躲过他,他紧紧地吻住了她,她想这就是恋爱了,看到电影里亲热镜头,她更是确信无疑了,她只是觉得有点太突然了。
莫晓琪预想的没错,王海的确跟踪了他们,记住那个他的长相,多方打听才知道了他的名字,他觉得他的名字很绕口,便给了一个贴切的外号:刘眼镜。看见刘眼镜的第一眼,王海觉得这个人肯定有问题。这事过去没几天的一个傍晚,仍旧心乱的独自在河边发呆,蓦然侧首发现刘眼镜竟手拉着一个女孩,两人十分的亲昵,他本想上去直接干他一票,可是想到以前,他觉得自己纵有百口莫晓琪也不会相信的,想罢折身跑回了学校。
在教学楼门口,王海撞见了下楼的安雨晨和莫晓琪,情急的他拽起莫晓琪的手就要走了,却被北安雨晨一把给扯开了。莫晓琪撅着嘴赌气的看着他,安雨晨在旁边数落个没完,他还是硬凑到她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两人撒腿向校门跑去,安雨晨直气得跺脚,愤然的转身上了楼。
对于莫晓琪的事,王海竟是破天荒的守口如瓶,急得安雨晨直骂他“流氓”,急得左小乙要去找马小涛凑他,只有坐在一旁的尚北北静静的思索着,忽然想起什么,启合了嘴唇,却是招了王海好似歹毒的眼神。
自那以后,莫晓琪变得有些孤僻,除了班主任吩咐的事情外,只顾埋头学习,即便有个笑脸也是应付和木然。
王海又一次挤出人堆儿,手里捧着馒头,侧首失望后,正要走出食堂时,却听见了身后的喊叫声,这声音确实惊坏了他,转身他竟没有说话,把他手里的馒头分给了莫晓琪,他看见她笑得样子,他有一点想哭:你总算认我这个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