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傲,刑傲!”
听到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刑傲慢慢地睁开眼睛。
周围白光弥漫,寒武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熟悉的声音时远时近。
当他想伸手触及叫唤他的人,却发现有一位虎背熊腰的人正朝他走过来,旁边还又一位人,寒武想要躲避,对方却直接从自己的身体穿过。
竟然看不到?是否到了梦境?他密切地注视着四周,他必须要排除这并非幻境的事实。
疑惑之际,听到两人开始说话。
“只知道儿女情长,能成什么大事!”拿着斧头的将军身披红色披风,银色铠甲闪闪发光,粗犷的脸庞上挂着威严的须髯,长须飘飘,一派仙气。
旁边一人步伐稳健,红色胡须引人注目,金色铠甲被袅绕的云气覆盖,此人目光如火,寒武直视一眼,一股灼热直冲丹田。
两人都绝非等闲之辈!唯一庆幸的是两人都看不到自己,不然小命岂还能保,但落到这种太虚幻境,想必也是机缘安排,究竟如何,继续听下去便能知道一二。
“小孩子嘛,难免有不懂事的时候!”
“不懂事就可以胡来,他也不想想大战一触即发,要是女娲大人把黄帝和炎帝都囚禁,我们也估计都准备去凡间吃土吧!”他挥了下自己的斧头,气愤难当。
“刑将军,生气归生气,有些话可不能随便说!”长着红色胡须的人面色慎重。
“刑将军!?”寒武试着理一下思绪。
他走近,被称为刑将军的人也苦恼地坐了下来,他腰间别着一柄利斧,寒武调动自己有关神器的知识,错不了,这一定就是辟天斧,斧柄上印着特有的盘古族图式,斧刃流出的保护光若隐若现。
说起辟天斧,任何修真之人也会垂涎三尺,当然越得不到的东西越会徒生恐惧,大地浑浊之际,盘古用异兽混沌的千年炎火锤炼了八十一年才造就这样一柄天地神兵,据说盘古会将辟天斧传给与神器本身心意相通的人。
能持有如此神兵的人,非战神刑天莫属了。何况刑天的神兽白虎更是锁定了这种猜测。
可自己一名人界的杀手,好端端的为何会出现在仙界?
疑团再次增多,寒武继续断定红色胡须的人是祝融,他剑鞘置于右腰,右手轻按剑头,这是火云剑,云龙纹饰缠绕剑鞘,火光笼罩剑身,剑虽未出鞘,却如火山岩浆,随时要飞出。
“西王母来啦!”战神尴尬之际,恰好见到西王母骑着朱雀,他肯定不想承认自己说错话,便迎了出去。声音也吸引了寒武的注意,他刚想望过去,却被百鸟之首的朱雀遮挡住视线。
朱雀离自己那么近,寒武看着它火红色的羽毛以及锐利的眼睛,难以相信自己离神如此近。在人的眼中,神是无所不能的;而在神眼中,人会不会是比蚂蚁更卑微的物种?
“其他人在哪儿?”西王母挥动双指,朱雀仰头长鸣一声,退到九重天上。
寒武这才看清楚西王母,华贵的头饰,披着霞光的长发,拖在身后的裙摆,仪态万千,惹人注目。她的武器是如云霓般绚烂的璇天凌。
“雷公那老家伙别又喝多了!”刑天骂道。
“谁在背后说我老头子坏话,我的雷公锤可饶不了他!”乘着青龙御空飞行的雷公声音也刺痛耳朵。
“这么长时间没打架,刑将军又手痒了!”从升腾的云雾中出现的是水神共工。他手中的镇天塔有着冰一般的色彩,每走一步,他脚下的云就凝结为冰,玄武蠕动着身体,缓缓抬起蛇头,朱雀和青龙正望着自己昔日的老伙伴。
寒武静观着事态的变化,“风、雷、火、水”四神齐聚,赫赫有名的战神刑天也出现,如此蔚为壮观的仙界聚会,倒是足够惊心动魄了。
“刑傲,刑傲!”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寒武回头望去,竟然梦境中的女孩,她仙衣飘飘,明眸皓齿。
千年宛若一瞬,诸神聚会的画面支离破碎起来,一团团火焰,变成了燃烧的红霞灼烧着半边天空,红霞消失不见,周围一片沉寂,唯独听到这个女子的哭泣声。
“我们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她含着泪水,抱住寒武。
冰冷的手臂,温暖的心脏,听说当一颗心爱自己时,你会感觉到被融化般的温暖,这个拥抱,在哪儿发生过呢?难道只是梦境的重演。
“风缡,风缡!”寒武前世的回忆汹涌澎湃起来,如梦初醒般喃喃自语,他抱着女子,他第二次害怕自己失去某个人,上一次已经是在五年前了,那个时候他记得自己叫独孤傲,而自己的父亲叫独孤雄,他告诫自己作为男人不要轻易掉下一滴眼泪。
“刑傲,我的爱人,我已经为了爱你背叛了我的母亲,当你喊着我的名字,就算再等一千年我也会心甘情愿!”
“风缡,我发誓会把你记起!”寒武不是喜欢许诺的人。
“刑傲,你处于辟天斧的梦境中,他会唤醒你一部分的能力以及记忆!”女子的话温柔如风,一句句吹到他的心灵深处。
当寒武企图再抱紧对方一点,风缡的身体却飘升起来,他伸出手,竭尽全力地想要抓住,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抓不住了,除了云和残存的余香。
那抹心头的温暖,慢慢冷去,寒武怅然若失。
“刑傲,去洛水,找到我们回忆的起点!”
当声音响起,寒武声嘶力竭地叫唤着风缡的名字,这个印刻在自己灵魂中的名字,这个只要喊出就不敢忘记的名字。
泪水,真的可以抹掉前世的回忆吗?
当寒武醒来,司崖正扶着自己。而自己右手握着的,正是刑天手里的“辟天斧”,他握得那么紧,好像与这柄斧融为一体,斧通身发着白光,力量源源不断地朝着寒武的心之轴涌入,他需要开启心之轴,而且刻不容缓,不然自己会被这股能量吞噬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司崖看着寒武突然消失,然后又莫名其妙地浮在半空,过了一段时间,就算寒武重重地摔落地面也没有醒来。
“别多问!”寒武冷峻的面孔让司崖觉得陌生。
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解释了。
寒武盘膝坐起,辟天斧浮在心口的位置,对准心之轴的方向,光芒增强,刺得司崖睁不开眼睛。
“离印五轴,开!”
声音清澈有力,寒武轻而易举地就做到了他们十个杀手五年没有完成的事,司崖张大了嘴巴,这样神速的开轴方式他打死都不会相信。
地下室屋内的光芒变换着色彩,一道一道地映亮了每一个角落,流光溢彩的图景,足以让在场的司崖怀疑这是否属于梦境。
梦幻在继续上演,司崖吓得坐到了石梯上。
寒武一下子从离印升到震印,并且也是五轴!
咄咄逼人的真气在房间里乱窜,司崖被这股力量推出了地下室,他知道是寒武故意把他推出去的,司崖阶位不够,也许会被当场震得魂飞魄散。
昔日好友,突飞猛进,自己原本就不如人家,这会差距更大,司崖心头划过淡淡的悲哀,但是他觉得自己应该为朋友庆幸,他还在回想那种流光溢彩的场景,他还在回想寒武那种深不可测的眼眸,司崖撇撇嘴,抬头望了望女娲的断臂,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他纵身一跃,急于验证自己的猜想。
雕像后的一柄剑,突然架在了自己的喉咙口。对方进来得无声无息,司崖再怎么放松戒备,也不至于毫无感觉。
“别出声,跟我下去!”对方蒙着黑布,指着地下室门口说道。
那股白光早就该吸引两三只苍蝇过来,可司崖猜测,这个人或许早就进来了,如此高深莫测地隐形修为决不能小觑,司崖被押着,缓缓前进。
“不好!”司崖心头划过一丝战栗,此人既然早就在等待良机,寒武升阶的时候应该是防守最为薄弱的时候,假如升阶被打断,轴位逆转,后果不堪设想。
就算豁出性命,也得把敌人引开。
“你想怎么样?”司崖问道。
“放心,我没兴趣杀你们,否则你们早死了一百遍!”对方自负的口吻倒不失为一种破绽。
“哦?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缩头缩尾?”司崖试探地挑衅道。
对方明白了司崖的企图,轻蔑地笑了笑,却选择沉默不语,执意要司崖往地下室的方向走。
司崖踩着路上的一个断臂,顺势跌倒前扑,对方措手不及,他默念口诀,抓住时机,迅速结“冰木”阵,冰穿透屋顶,逼退敌人,冰上生木,司崖的目的很明确,通过转移战场来为寒武争取时间。
薄薄的暮色,朝阳将出未出。
司崖发现对手竟有四个人,潜伏在屋顶的另外三人很快围攻过来。
“灵、修,你们两人去地下室!”之前押住司崖的人命令道,他便是首领了。月光下的并透露着森然的寒气,司崖想挡住另外两人,却发现自己脱身不得,眼见好友情势危急,却因为一句话而松缓了一口气。
“你们在找我吗?”寒武淡淡地说道。
寒武升阶完成了吗?司崖欣喜万分,见另外两个蒙面人眼里露出惊惧的神色他更是底气十足,他们有理由惊讶害怕,修阶如此神速的人非魔即仙,寒武手里的辟天斧已经沾上了血迹。
“隐!”
见形势不对的另外两人遁隐在无边的月色中。
“不用追了!”寒武冷冷地说道,随即倒了下去,司崖用肩膀接住了他。
“司崖,这是一个踏实的肩膀!”
“你小子,这个时候还在开玩笑!”司崖松了口气,幸亏寒武没有好歹。刚才四人来历不明,要是这次任务因为暴露而出了差错,那娶老婆可就只能等下辈子了!
哎!
司崖背着寒武,沉重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