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梁顺离开了许久后,顾芬便担忧的坐在床沿边,帮自己孙媳唐月拢了拢被子,手指不经意触碰到唐月皮肤时,竟如死尸般冰凉,布满皱纹的脸上有许些凝重,然后便快速的取下戴在手上的红玉镯子,对着唐月喃喃道:“孙媳啊,这是老头子生前留给我避邪的东西,希望保你和你肚里的孩子平安”说罢,便把那跟了自己五六十年的红玉镯子套在了唐月手上——
顿时,红玉镯子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唐月原本冰冷的体温也渐渐恢复了正常,顾芬松了口气,看着唐月的眼神却依旧满是担心。
这算起来唐月嫁进来也已经有五年了,一直是个持家有道的好女人,可跟着梁青五年来却受了很多苦,自唐月怀孕后,梁青便匆忙离开了村子,说要去城里解决一件很重要的事,可什么事竟比得上自己的妻儿重要呢?关键是自己孙子脾气性格倔得很,跟他爷爷和爹一个样,无论怎样劝都毫无作用。
虽然唐月表面不说,可她夜里却独自一个人躲在屋里哭,她这个做奶奶的,又怎会不知道,不心疼呢?想到这,顾芬心里冒出许些愧疚,祈祷着祖宗保佑自己孙媳平安无事。
“娘,我回来了!“梁顺推门而入,古铜色的皮肤有些刺眼,老式的米色中山衬衣被汗水浸的湿润,虽已六十好几,却依旧是一幅精神抖擞的模样,身后还站着一个青袍男人,年龄与顾芬不相上下,男人的装扮正是那茅山道士的独特衣着,白发长胡,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灵气,一脸的正义澶然。
“顾妹,好久不见了“男人微微开口,忆起当年他与梁顺父亲梁文一起相伴去那茅山学习法术,做了师兄弟二十几年后,梁文下山救济世人,便遇见了眼前的这个女人——顾芬。
虽说茅山道士是允许娶妻生子的,但梁文却依旧义无反顾的放弃修行下山与顾芬回到梁家村成了亲。十几年后,他下山历练,两人又相遇,怎知梁文已身染重病,临终前的唯一愿望便是让自己替他照顾好他的妻儿,索幸便收了梁顺做徒弟,隐居在那离梁家村不远的深山里,这一眨眼便过去了这么多年。
“年安,先救救我孙媳吧“顾芬扯了扯嘴角,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还是只说了这一句话,毕竟那么多年,喊全名也都成了习惯性。
“一切有我“年安启唇,语气里竟含着一股让人震撼的强大气场。只见他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道金色的朱砂符箓,要知道,这些可是代表茅山道士的法术高低和修行级别的……
分别包括金色,银色,紫色,蓝色,黄色符箓,其中金色符纸最强,同时要求施法者的法力也最高,若是法力没有这么强,便会走火入魔。
年安一边拿着符纸,一边念着超渡亡魂的度魂咒,只见金色符纸凭空燃起,化成一缕金丝涌入了唐月体内,带着许些灵光,眨眼的功夫过后,唐月原本发紫的面色慢慢恢复正常,只是神志依旧模糊不清。
年安不慌不慢的倒了一碗清水,快速的咬破中指,鲜红的血滴落下来,划进碗里与水溶为一体。
梁顺识趣的端过碗,坐到床沿边小心翼翼的喂唐月喝了下去,倾刻间,唐月朦胧空洞的眼睛终于变得清亮起来,她冲着三人无力的笑了笑,然后有些痛苦皱了皱眉,年安与梁顺相互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嘤嘤嘤…“不久屋内便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响亮而又透彻。
“快让我看看”梁顺站在屋内,昏暗的灯光有些晃眼,接过被蓝色棉袄包裹住的婴儿,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便让梁顺楞住了:“这孩子竟然有阴阳眼!“眼里有许些不可思议。
“这孩子是极阴之体,生辰八字竟是大吉大煞之命,农历七月十六正午十二点整出生,可是百年都难遇的命格“年安像是早就知道了似的,捋了捋胡子,慢悠悠的解说道。眼里的思绪很是复杂。
顾芬瞅了瞅正睁着眼睛的小娃娃,粉嘟嘟的很是讨人喜爱,心里不由思量,阴阳眼?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不过只要平安无事就好,想到这不由的弯了弯嘴角,开口道:“不如就叫她梁璐吧,也愿她今后走的路是一条良路。”
梁顺点了点头,眼角含着笑意,不论男孩女孩都是他梁家的根,至于今后的路如何,也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