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微微看着踩着一身的阳光,从微咖茶满店门走进的修长身影,逆光的方向让她花费了一点时间才看清来人,她诧异的睁着眼睛,看着这人一路无阻,很熟门熟路的上了二楼。
“我是不是看花眼了?”
“没有吧?”回答她的是琴子酒略微不确定的声音,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二楼的监控画面。
过了很久,何微微才悲愤的转头看向琴子酒说:“能做到总裁的,脸皮厚度果然不同凡响。”原以为经过上次方蕤与沈之延争锋相对的谈话之后,这人应该认识到自己是有多不讨喜的,之后他也没有出现,没想到不过几天,这人却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重新登门入店,还真当自己是上帝了。
何微微亲自去水槽接了一杯水递到琴子酒手里说:“端上去,收500块,其他的要什么都没有。”
琴子酒心虚的看了眼杯子说:“老板,如果小寒在,她应该会告诉你,这么做是违反《食品安全法》的。”
何微微立马夺过杯子,又拿了一瓶矿泉水递过去,哼了一声说:“告诉他,本店从今日起加收服务费,他就是坐一分钟我们都要收费!”
“这水怎么收费?”琴子酒慢吞吞的接过矿泉水,不安的看了眼手中的矿泉水,暗暗希望老板不要狮子大开口的说出天价。
“刚才不是说了,500。”
琴子酒绝望的眨了眨眼,不死心的接着问:“那服务费怎么收?”
“一小时1000,便宜他!”
琴子酒战战兢兢的上了楼,不停的告诉自己,这是老板说的价,与他无关,与他无关,他尽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就怕被旁边的客人听见自己说出这瓶矿泉水的价格,他实在是不想成为“天价矿泉水事件”的主角。
被敲诈的客人,却面无表情的摸出一沓钱放在桌上,琴子酒看了眼对方的反应,老实的从面前的一沓钱中数出了五张红票捏在手里,硬着头皮说:“老板说,你在这里就是坐也是要收费的,一小时1000块。”
明明这位被宰的顾客,除了冷漠之外脸上并没有其他的表情,可是琴子酒就是觉得自己两股战战,老板不是一向标榜对顾客要一视同仁,服务周到吗?怎么就对这位例外了?便是为了叶姐报仇,这也做得太明显了,这可是一尊杀佛,得罪他的人能有什么好?
琴子酒是怎么下去的,他自己也不知道,直到站到何微微面前,她挥动着手打断了他的神思,方才从雷击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怎么样,他应该识趣了吧?”
琴子酒小心的看了看何微微的脸色,将手中的卡放到桌上,表情很是难过和不解的说:“老板,沈总说要包年。”
沈之延在微咖茶满店坐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走了,何微微看着他出去的背影,悠悠的走到琴子酒面前下达新的指示。
“你去做一块牌子就写上’渣男拒不接待’这样他应该有自知之明了。“
琴子酒此刻已经从这出他实在是看不明白的戏中缓过神,他想了想沈之延的在店里一向的态度,叹了口气说:“老板,我觉得沈总可能不会有这方面的自觉。”
何微微赞赏的看了琴子酒一眼说:“没想到你看问题这么通透,确实,有自知之明的人怎么还会到这里来?你说怎么办?看见他我就想冲上去踹他一脚!”
“老板,淡定,淡定,你要是这么做了,以后谁还敢来我们这里?“他是真的相信有一天老板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作出脚踹客人这样的事。
何微微不屑的看了看琴子酒说:“你以为我傻?如果不是怕影响店里的生意,他敢来我就敢让他躺着出去。”
“还有,牌子还是要立的,就写‘盛世员工,拒绝接待’这样应该够明显了。”
“可是这样盛世集团的生意就做不了了,这不是一棒子打死全部?”
“盛世总裁,绝不接待!这样就够直接明显了。就这么写。”
最终那块牌子未能在店门口见光,何微微还不笨,回去细想之后便发觉,她要是真的做得明显到这个地步,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人都会好奇的,难免的又会将叶满牵扯进来。
相比较沈之延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行为,三人的微信群里面对于这件事却没有一点痕迹,三人聊天的内容也不外乎就是讨论叶满去的地方有什么值得玩的,有什么值得吃的,关于虹城的事却是提得很少。背着叶满,陆方蕤和何微微对虹城的消息却聊得热火朝天。
方蕤:叶家的事,不要告诉叶满。
微微呵呵:我现在才发现,叶满或许是知道这件事的,跟她说不说的,可能都没什么意义。
方蕤:?
微微呵呵:夏阿姨走的时候,在灵堂上,叶满曾经说过一句话。
方蕤:别卖关子。
微微呵呵:手写输入,好慢的。O(╯□╰)o。
方蕤:说语音!
微微呵呵:/(ㄒoㄒ)/~~我一直觉得我的微信语音好难听,我自己听都觉得不像女人。
方蕤:偏题了??????
微微呵呵:哦???????
微微呵呵:小满说??????
微微呵呵:林茜是有本事生儿子,不过你回去问问她有没有本事替叶善海生一个儿子。
微微呵呵:我原以为她说这句话是气急了,口不择言。
微微呵呵:现在看叶家的这出闹剧,小满也许早就知道了也不一定。
微微呵呵:这顶油光水滑的绿帽子,这样的晴天霹雳就是给渣男最好的教训。
微微呵呵:怎么不说话?
方蕤:我只是在想,小满是有多恨叶善海才会瞒着这件事。
微微呵呵:?
方蕤:现在叶善海就是虹城最大的笑话了,为了别人的儿子女儿抛妻弃女,他心心念念的男丁,却是别人的种。
微微呵呵:活该!
微微呵呵:那这件事要不要跟小满说?
方蕤:我是不会说的,等我看够了笑话再说。
微微呵呵:那我也不说,O(∩_∩)O~
然而,陆方蕤和微微不说,不代表其他人不说,在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叶满便从保姆的口中知道了这件事,并且知道这件事的爆炸程度应该不亚于她和沈之延离婚的那次,否则不会闹得连保姆都知道,叮嘱保姆照顾好孩子之后,叶满却仿佛并不知道这件事一般,继续她懒散悠闲的度假。
“你说老大做这件事真的只是为了报复叶家?”
“不然?”
百里幺不满的看着眼前充满鄙视和不耐的简单两个字,手指翻动,又回了一条。
“为什么我觉得老大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想多了。”
“你说老大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什么?”
“叶满就是叶小蛮,你别装傻。”
“他是知道了。”
“!!!!!”
“那天吃饭他就知道了。”
“!!!!!”
“你怎么不早说!”
“不是你说的吗?那天你喝醉了,难道忘了你自己说了什么?”
“什么意思?”
“我说的?”
“为什么没人跟我说!”
“你们怎么不拦着我!”
“我还能活多久?”
宋朝瑾看着一条接一条发过来的消息,正要回复,却忽然发现一件可怕的事。
“活不久了。”
云淡风轻的几个字,让例会上忽然出现了诡异的安静,正在报告的部门经理茫然的抬头看着大BOSS,声音慢慢低了下去,直至无声。
百里幺目瞪口呆的看着手机屏幕上忽然出现的四个字,呆滞的抬头看了眼老大,又看向前一刻还在和他聊天的宋朝瑾,对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让他猛地一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
为什么,他的消息会发到群里面?
例会在诡异的气氛下,安全结束,各部门经理鱼贯而散,百里幺几乎是夺门而出,很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办公室很快便只剩下宋朝瑾和沈之延二人。
“你为了叶满做这些,将来她也未必会感谢你。”
原本也不是为了得到她的感谢,沈之延揉了揉眉心,苦笑着说:“我做什么她也不会感谢我。”
“那你还……”
“叶满一早就知道这件事,却一直不说。”
“我只是想知道她有多恨叶善海。”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看叶满的样子,她并没有恨你。”宋朝瑾说完,看着沈之延的表情,忽然反应过来,叶满对老大没有恨,或许才是最大的症结,无爱亦无恨,不过是未放在心上。
“我到宁愿她恨我……”
宋朝瑾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他这个局外人看得通透,叶满那样的人,不会轻言爱恨,所以老大做的事,她竟也能忍受,那样的人,既然将老大隔离出自己的世界,恐怕也不会再让他有机会进去。怎么看,对上叶满,老大的情路注定坎坷,或许也注定不会有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