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清在世元的老家没有找到儿子,还受到了世元亲人的奚落与屈辱,幸亏有白明夫妇的帮助,她才死里逃生,从张家村逃了出来。现在她来得了小时候的外婆家,松泉县的一个小村子,因为这里是她小时候游玩过的地方,也是她母亲小时候成长的地方,还是她与张世元结婚呆过的地方。那时候,世元曾做过雪清家的上门女婿,但又不愿呆在她家,世元自己的家又没有房子,雪清就把他带到了这个地方住了一段时间。
雪清现在又来到了这个地方,这里的一切都变了,外婆家原来的房子都拆了,现在这地方建了一所中学她今天来到这个地方,有很多的感慨。她还真以为世元会带着儿子跑到这个地方来呢,可见她找儿子真是费尽了一切心机。
她来到了松泉,找不到任何关于世元和儿子的线索,她只有在她小时候最要好的朋友朱桂珍家里住了下来。朱姐在小时候与雪清很亲近,比她大几岁。后来,雪清的母亲在淡南铁路工区的时候,把雪清带走了,从那时候分开到现在已经有三十多年了。雪清现在去找她,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两人相见,都不认识了,世事沧桑,变化真大呀。雪清在外面闯了几十年,经历的事太多,感情也非常复杂。而朱姐却一直在家乡农村成长,她只读了小学就辍
学了。她土生土长,结婚也在农村里找了个朴实的农民,他们一生厮守,相亲相爱,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雪清现在真的非常羡慕他们这种平淡的生活。因为这种生活平平静静,无风无浪,安安稳稳,无忧无虑,富有情感,富有韵味,是一种自得其乐的田园生活啊!自古以来,有多少文人雅士、迁客骚人向往着这种自由自在的平淡生活啊。
雪清现在多么想有一个切切实实爱她的丈夫,有一个真真实实与她相依为命的孩子,有一个平平常常的温暖之家,有一个靠劳动和智慧获取报酬的职业,有一套能安身立命并能安居乐业的房子,就像朱姐现在这样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可是现在,这一切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奢望了:丈夫、孩子、职业、房子、家……对她是那么不着边际,她对未来一片茫然。现在的她,又好象成了一个孤独的流浪者。她悲叹自己的命运好苦好悲啊。
雪清带着行李像逃荒一样的走进了朱姐的家,朱姐很高兴地接待了她,对她打头的第一句话就是:
“妹子,你今天怎么想起朱姐来了,欢迎,欢迎!你的娃呢?”
雪清放下自己的行李,一脸苦笑,她很忧闷地坐在桌前,她抬不起头,只有俯在那里,她用手枕着头,眼睛瞧着地面,朱姐的话刚好说在她的痛处,她不由得暗暗掉泪。朱姐见她气色不好,心情十分沮丧,就知道她有难事,于是她细心地安慰她,又悄悄地问她,雪清才把自己在世元老家的遭遇给朱姐说了一遍,并且一边说,一边还在掉泪。朱姐的丈夫仁哥真会体贴人,在朱姐与雪清讲话的时候,他去了厨房,烧水、煮面条去了。
不一会儿,他就把茶水和面条都端来了。仁哥真是一个好丈夫,朱姐有这样一位老公真是前世有缘,雪清见到仁哥,又想起世元,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怨自己的命苦,怎么自己就遇上了世元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呢?仁哥把茶水和面条小心地放在桌子上,看着雪清一双红肿的眼睛,又轻轻地对雪清说:
“妹子,有什么事别老放在心上,别难过,想开点。喝口茶,先吃饭,吃完饭咱们再聊。身子骨要紧啊。”
雪清见到了茶水和面条,忽然觉得饿极了,因为这几天她气都气饱了,哪有心事吃饭哟。除了在白明家里吃了一顿饭外,她竟然忘记了吃饭,也忘记了喝水,也不知道饥渴,现在忽然见到了茶水和面条,就感到特别的饥渴了。她非常感谢仁哥的诚意,对他点了点头,喝了大半碗水,然后就端着面条吃了起来。可到吃的时候,又好象张不开嘴了,只见泪水不断线的往下掉,掉到了衣襟上,掉到了装面条的碗里。
仁哥是一个直性子人,他见雪清不吃饭,还在哭,他已经从老婆那里得知雪清是怎么回事了,于是开口对她说:
“雪清呀,你是我老婆的朋友,我们都是信得过的人,你当初与世元过日子的时候,我在那里就劝过你,我说世元不是一个好东西,你还以为我是开玩笑的。世元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孬种。他一扎高的个子,长一双淫贼眼,俺问你,你一个大学生哪儿该找那样的男人呀。是不是天下的好男人都叫虫子给吃光了,你找那样的人渣,简直是鬼迷心窍!”
仁哥的这一席话,真是快人快语,既把雪清的心戳疼了,她也心甘情愿地接受了这种尖锐的批评。雪清在心里对自己说,仁哥说得对呀,当初自己为什么就不多长心眼,看上了世元这样的花花公子、风流男人了呢?朱姐也对世元的作风很气愤,她对雪清又爱又气又劝,她说:
“妹子,你哪一样不如人?是没谁长得好看,还是没气质,是个子矮走不到人前去,还是有啥毛病?你看你现在成啥样了?连一般的农村妇女都不如。人家都是老公老婆,相亲相爱,妻儿子女团团圆圆,你呢?真是的,你与世元的婚姻闹得周围的人谁个不晓得呀。”
说到这里,朱姐又认真地劝她吃饭,她劝雪清遇到急事不能急,人是铁,饭是钢,人不吃饭就会倒。身体是自己的,急成病来还得遭罪呀。
雪清在某些事情上确实感到自己不如朱姐,她老是一遇急事就慌乱,慌乱起来就失去了主心骨,甚至酿成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