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假道前行,即将离开有穹国。不过,夜里队伍却突遭呼延部的偷袭。太子声称怕呼延与乌洛有勾结,提出与颉颃兵分两路行军:太子带领一队与二者交战,掩护颉颃的人马;颉颃则带领另一队人马沿着齐斯河继续前行,不日到达乌洛边境。颉颃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之后二人各自回到了帐中。
一回帐中,太子便露出往日的狰狞面目,问道:“胡鲁,那边可都安排好了?”
胡鲁道:“太子放心,呼延和乌洛方面都已打点妥当,齐斯河的埋伏也已安排好,只等颉颃入翁。”
“啪!啪!”黑暗中听到有人拊掌的声音,然后两个人顺着烛火从帷幕后方走了出来,笑道:“太子深谋远虑,必定心想事成。”这两人,一个是呼延王子,一个是乌洛定远侯。
太子雍容一笑:“哪里,此次多亏二位帮忙,否则凭我一人,也难成事。”
原来太子早已和乌洛、呼延暗通款曲,太子先让乌洛在边境滋扰,又让赫连大人举荐自己和颉颃出征,此刻安排呼延夜间偷袭,好孤立颉颃,并将他除掉,颉颃一死,自己再无劲敌。幽微的烛光照着三人脸上的奸邪,三人举杯,已等不及提前庆祝了。
颉颃帐中,侍从白有良怒声道:“公子,太子提出与公子分道而行,居心叵测,我们不可不防!”
颉颃冷笑了一声,用手抚摸着手中的亮剑,缓声道:“太子欲将我置于死地已久,我岂会不知?”
白有良见颉颃并不发怒,急了:“公子,明日我们将会经过齐斯河中段的峡谷带,山路湿滑狭窄,十分难行,最窄处仅能通过一人一马,若是在此遭遇埋伏,怕有全军覆没之险啊!”
颉颃依旧平静地抚摸着他的亮剑,并没有作声。这时,柳文先生进来了,面色匆匆,来不及抖落身上的雪花,便开了口,激动地说道:“公子!果如公子所料,据属下查探得知,我们离开后,刚才偷袭我们的人全撤了,乌洛那边也没有动静。依属下猜想,太子私下里与乌洛,呼延早有往来,恐怕连此次出征都是太子的阴谋。公子,我们怎么办?”
颉颃将手中的剑用力在空中挥舞一阵,静静地说道:“有良,你马上带一队人抢在太子之前去峡谷外围埋伏,柳文先生,你另派一队人马明日平明时分起程,传令下去,若遇太子,格杀勿论,另有同盟者,留活口。除了太子的命外,本公子还想要一样东西。”布置完毕,颉颃的脸上露出了平日里绝不会看见的难以形容的表情。
白有良和柳文先生领了命后,柳文先生又问:“公子想要的是否是清风丸的秘方?”
颉颃笑道:“知我者,先生也。先生说得是,据说这秘方中藏有子虚国的秘密,本公子要的是更大的天下。”颉颃顿了一顿,说道:“此事不可让夫人知晓,以免节外生枝。”
两人领命出了营帐。
山间日光来得慢,太子三人埋伏在峡谷内围,等待时机将颉颃等人一网打尽。少时,日出于东山之上,峡谷山脚处渐渐出现了队伍的身影,队中有甲胄者,策马前进。于是太子低声喝道:“动手。”
众人掀开覆在身上的枝条,雪花簌簌飞落,瞬时挥刀霍霍杀向颉颃的队伍。顷刻间,短兵相接,铿锵作响,兵刃相交处,火花四溅,鲜血渐渐染红了碎玉乱琼。太子持一剑向队伍中甲冑者飞身刺去,二人战一回合,太子惊诧,似乎不是颉颃,失神之时,只见外围山间响声怒吼,数百勇士忽地从雪中奋跃而起,杀向太子众人,太子措手不及,知道自己上了当,惊慌中试图夺路而逃。山腰间,一抹身影笑览红尘,弯弓搭剑,只听“嗖”的一声,一支利箭划破天际,直追太子而去,正中其后背,太子抽气一声,倒了下去,一把长剑也随之被抛出几米开外。太子倒地,嘴角不断有鲜血涌出,撕心裂肺已然说不出话。血迹斑斑的双手极力想攀附一股力量能让自己重新站起来,可惜终无济于事,两只脚蹬着地面,痛苦地往前爬行,望着心爱的长剑,然后瞋目远视,可视线逐渐模糊,他,爬不动了。眼角落下两行清泪,和着温热的鲜血融化了眼前的朵朵雪花......
太子殒命于此,而呼延王子等人则被生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