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们是兄妹?”我撇着嘴,“同姓的难道就是兄妹吗?你这是从哪学来的。”
吴是非不答话,只用他那双细长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我摇了摇头,咂咂舌:“啧啧,只听世人道女子目光短浅,吴公子是何时入了这行列的?难道你没听木羽说过,我自小就在木家,也算得上是夫人的半个女儿,姓木又怎样?不可以吗?”
刚刚还怒火中烧、满脸黑线的吴是非一眨眼的功夫就变回了笑面虎。喜滋滋的弯着眼眉和唇角,“既然你坚持自己姓木,那吴某也不好反对。这样的话,姑娘姓木,大名狡辩,小名嘴硬。我说的可对?”
我这时才明白过来,他刚才装模作样的生气,根本就是为了确定我的名姓。丝羽啊丝雨,你真是太笨了,人家挖好了坑,就等着你跳呢,谁知道你就这么傻愣愣的真的跳下去了。
我翻了翻眼珠子,狠狠的瞪着他。绝不能再被他激怒,傻到连名字都说出来。
哪知他也学我翻了翻眼睛,死乞白咧的凑到我眼前,‘友善’的说道:“姑娘要是没有异意,那我可就认为姑娘叫木狡辩了。”
‘噗’身后传来一连串忍俊不禁的笑声。
这群吃里扒外的家伙,太可气啦!
“你闭嘴!”我冲吴是非吼道。木狡辩,难听死了,我才不叫这个名字呢。
他立刻严肃无比的问道:“怎么了?木狡辩姑娘不满意这个名字,或者更喜欢人家叫你木嘴硬?”
“我一个姑娘家的名字岂能被外人知道,再乱叫,小心我把你揪到官府,告你光天化日之下骚扰良家女子。”
放下茶杯,我微微一笑,也没再接口,就真当方正山没提过这事。
“方公子今天来可是有事要找木羽?不巧,前些日子木羽正好出门去了,方公子要是有事不妨告诉我,待木羽回来我再行转达。”
“方某早已听闻木兄外出义诊之事,此番前来是特地来见过木姑娘的。”
找我?我和你方大公子根本没什么交集,你找我有什么事?不过我敢打赌,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不知方公子找我何事?”
“以我与木兄的交情,早在姑娘来到京城之时方某就该登门拜访,岂料事务繁忙,一时脱不开身,直到今天得了空,就立刻过来了。失礼之处,请姑娘见谅。”
哦,方大公子原来还是个礼数有加的人。只是不知这礼与貌能维持得了多久。
如果只见过方正山数面,难免会认为他是个温文有礼、处事优雅、胸襟宽广之人。但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他,深知此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更将商人无往不利和奉行利益至上的个性发挥的淋漓尽致。
假使他做一件事得不到利,甚至说是得不到他所期望的利,他压根打从一开始就不会让自己分半点心神去思考这件事。
所以,方正山绝不会是初次见面,特来拜访这么简单。
而这个人,虽面色温和,举止有礼,我却瞧着阴侧至极。
“方公子礼数周全,到显得我这个小女子不懂事了。方公子乃是京城珠宝名商之后,理当是我这个京外来客登门拜访的。只不过我是个妇道人家,不宜抛头露面,方公子应该不会介意吧?”听好了,不宜抛头露面,你一个男子,最好快点走人。
方正山刚还带着星点笑容的脸隐约间有点僵硬。
“姑娘客气,客气。”换上如初的笑脸,方正山道。
客气?你心里八成在骂我刻薄吧。
“方某今天也是诸事繁多,只因有件要事,关乎姑娘,才特地赶来。不知,当讲不当讲。”说完,他将医馆微微扫视了一圈,就连门外是否有人路过都没放过。
我就知道,方正山一定是有事才会来找我。想说就说,还卖什么关子,姑奶奶我就算不让你说,你肯定也会变着法的找个空说出来,不然你方大公子心里有话不说憋着太难受。
“跟我有关?”我实在是想不出,方正山会知道什么事是和我有关的。要说好奇嘛,是有那么一点点啦。这样吧,为了不让你方大公子因有话不能说而得了什么心情抑郁的毛病,姑且善心大发让你说一回。“田顺,你去看看水烧好没有,给方公子换杯热茶。”
打发了田顺,方正山总算金口大开,说出了今日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