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吆吆——”吴是非一看见我出来,脚下就跟踩了风火轮一样笔直的向我冲来。“日上三竿你才出现,是想让这医馆关门大吉吗?”
我呸呸呸,真想一口啐到他脸上。一大早就跟枝头上的乌鸦一样鬼叫个不停,晦气!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恶狠狠地回瞪他,“还有,连你的眼睛也一起闭上,别叫人看了讨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树林里捡回来的狼。有机会我会告诉木羽,狼子野心,放在家里养终究不适合。”现在我可不是木羽,不用掖着藏着话,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一吐为快。
“你……”他气的脸泛白,伸出右手食指指着我,左手虽垂在身侧,被宽大的袖袍所遮,但我依然听到了指节咯咯作响的声音。
留他在原地继续发怒,我大踏步朝前院走去。
只听背后传来阴冷的声音:“倘若你真的那么看好自己,就不要处处依赖木羽,你倒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将这医馆内外打点得妥妥帖帖,我便服你。”
脚步一缓,戛然止住。想这几日以来,我无不是在担忧与恐惧中度过,现如今,吴是非竟提出一个如此愉快动脑、开心动手的活动帮我丰富一下平淡无奇、枯燥乏味的日常生活,又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好。”我一口就应承下来。转身看见对面的吴是非当场变成了吴石雕。好强的血液涌上心口,让我在没有意识到的状态下又补充了几句:“假如我赢了,那么请你收拾包袱,另寻他处。”
吴是非眼珠子瞪得溜圆,显然气得不轻,半晌才憋出一句话:“要是你输了呢?”
“我?简单,如果输的人是我,那我就立刻离开京城,此生永不踏进京城半步。”哈哈,够豪迈吧。这个条件,他一定乐于接受。
“不行。”愤怒迅速从他脸上化开,转眼间就恢复了往夕的混账相,龇着牙、噙着笑,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又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还要解除跟木羽的婚约。”
真没想到,他厌恶我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也罢,反正这个婚约可有可无,到时大不了卷铺盖走人,即便是没了木羽这做靠山也无妨,那时我早已离开京城,难不成还怕他去百花别庄找我寻仇。
于是赌庄开局,庄家下注,买定离手。规矩便是我要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净挣五万两白银,经营手段不限,经营地点也不限。
吴是非确实有点小聪明,但他不是算命先生,万万算不到我会生在怎样一个家庭。虽然不是很清楚师祖到底有多大的家业,又有多少家店铺,更不知道师祖是如何的富有,但我明白,师祖绝对有高人一等的经商手腕,单看年年来百花别庄递账簿汇报的掌柜数目就能猜出一二。我眼中的师祖几乎是足不出户,每年也不过只有那么固定的一个月出门游历,其他的时间都留在庄里教我念书、习武。一个月能做什么?百十来个铺子一一打点?除非师祖是神人降世。所以,这一年到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师祖又是怎样管理他的生意的,我好奇,而且是非常非常的好奇。好奇之余就学了那么一星两点。
不知是师祖教得好,还是我有那么一丁点的天赋,总之呢,管个小铺子之类的事情全然不在话下,譬如说这济愈堂。这一次,吴是非只说要挣够五万两白银,也好,借此机会,我就试试看,究竟这些年来我跟着师祖学的到不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