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缠烂打、没完没了这些词用来形容他人,绝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但吴是非却是当之无愧。
我明知他要问什么,尽管一百个不愿意,但也不愿这只重磅苍蝇继续嗡嗡嗡的骚扰我。只得硬起头皮回道:“吴兄请讲。”
他在朝晨和若言脸上扫视了一圈,我又道:“无妨,她们都是自小跟在我身旁的,绝不会泄露半个字。”
“那好。”他点了点头,面容严肃的问道:“木兄,昨夜从你房中飞窗而出的那名女子是你何人,为何三更半夜还在你房中?”
头大的问题,要我怎么回答呀。说不认识?开玩笑,不认识会三更半夜呆着这里吗?
“木兄,莫非?”吴是非用他那双狭长的眼睛将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好几圈,突然神情骤变,口中大叫道:“莫非她真是个女采花贼?”他几乎是要跳起来,“下次再见她,我一定会躲得远远的,万万不能让她坏了我的清白。啊!我的手,还给她疗过伤,啊,呸呸呸!”说罢,他还抓起衣摆的下角,将手放在上面拼命的蹭,就好像是粘上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我只觉得头顶上蒸出阵阵热气,还带着些许白烟。“不是!”我低吼一声。
可能是擦的太专心了,吴是非没有听清我在讲什么,他愣了一下,停下手头上的动作看向我问道:“木兄说什么?”
“我说不是!”我又加高音量吼了一遍。
“那……那她是……”
“她是我的未婚妻!”
整个一上午,吴是非就像只打不死的苍蝇一样在我耳边罗嗦个不停。
“木兄,你在开玩笑吧!”
“木兄,三思啊!”
“木兄,此女要不得啊!”
“木兄,天下美女何其多,以你之貌之才配此女……可惜了啊!”
“木兄,是否是她胁迫你?别怕,当初我曾说过,搬来与你同住便是要保护你,有我在此,你无需怕她。”
“木兄,莫不是她给你下了药,所以你才任由她摆布?”
我心里暗暗白了他一眼,被下了药的人根本就是个木偶,哪知道自己是不是着了道。
吴是非边问边喝水,可见口水也浪费了不少。转眼间三壶茶都已见底。而我,也完全受不了他的啰里吧嗦,在他狂喷口水的这段时间里,我已经理顺了一大堆理由来应付他。
“吴兄,她并未给我下过什么药,也未曾胁迫过我,这亲事是自幼由家母定下的。”
“嘎——”
果然,吴是非没有想到这种可能,也或许是他的神经自动规避了这个可能。
“可她,可她明明跟我说她的夫婿是江南首富。”
“哦——”我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她口中所说的人便是吴兄啊。她为保命一时胡言,冲撞了吴兄,木羽代她向吴兄赔礼了。还望吴兄大人有大量,莫与小女子计较。”我就势冲吴是非一作揖。
这会儿吴是非的双脚就像是生了根,动也不会动,表情阴晴不定。
我窃喜,知道吴是非正左右为难。
“她是淘气了些,昨儿个夜里还来我房中捣乱,被我训诫了一番,她便一气之下跑了出去,天明时才回来,说是有人从歹人手中救下了她,便是吴兄了吧,因为她说这恩人是前几次曾被她戏耍过的人。吴兄若还是有气,木羽愿一肩承担,他日必定带小丫头登门谢恩赔罪。”我再一深作揖。
吴是非终于受不了了,忙扶起我,“罢了罢了,既是弟妹,我还有何好气。木兄不必自责,更不必谢我,就当,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