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女飞贼有你这般差的身手?岂不是各个都要撞墙了。”放肆的笑声如影随形,又一次来到我身旁。
好不容易撑起来的胆又给吓得缩成绿豆大小,我遗憾为什么不会打洞?遁了地他一定抓不到我。“这位侠士,你是在梦游吗?”我真是太无奈了,怎么想跑就是跑不了呢,真是欲哭无泪。“麻烦你收拾收拾回家去洗漱睡下,别耽误我的正事。”
“正事?”
我鼓了鼓勇气道:“对,难道你没看出我是个女贼吗?而且,而且还是个……”我嘟囔了半天,想说的大气点,哪知竟说了个差点把自己气背气的词。我说的词是“采花贼”。
“哈哈哈哈哈哈!”一串猝不及防的大笑声震得我耳朵生疼。他迅速敛了笑意,冷冰冰道:“我道你是有何正事。少宫主,我无心同你说笑,你又何必再假装。”
心里咯噔一下,他根本就是耍着我玩,看样子在我来之前他就已经在这里了,刚刚我惊慌失措想要溜走时,说不定他也是躲在暗处这样嘲笑。
而且这人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每次冷冰冰的说出一串话,还得附上几声冷笑,如果他去讨债一定比街头那个满脸横肉的孙二横生意火爆。
就算他不使出功夫,单单用着鬼魅随行术跟着人家,再趴在人家耳边冷笑几声,我保证,那些人一定乖乖的,比预期还早的,将银子双手奉上,说不定还会附送一个闺女当‘谢礼’。而后还会去庙里郑重其事的烧上几炷香,正儿八经的双手合十,叩头祷告,指天立誓,此生决不再借高利贷,可万万别让他再见到那位地狱活使者。
无论我窜到哪,逃得多快,他都能快我一步,看来他早已将此处地形摸熟,我注定是溜不掉了,而他也认定了我就是他要找的人,就算我说破了天都没用。对比来讲,吴是非还是很好骗的。假使现下是吴是非站在我面前,我一定感激的痛哭流涕。老天爷这会儿怎么又不帮我了,难道是夜深就寝了?
“好吧,既然你一口咬定我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少宫主,那你就快点把要说的话说完,我好回家。”我惴惴不安的看向他说道,同时悄悄的挪到一个离他稍远的地方。手不经意的往身后的腰间轻触,至少我还有些保命的东西,多少能撑些时候。
“信是我写的,你也是我叫出来的,不过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因为,”他的声音压低了些,猛的,眼里迸射出杀意,“我是来杀你的。”
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瞬间冷凝了,六岁那年被绑架的那一幕又一次浮上脑海。光看他刚才使出的轻功和暗器就可知此人比起毒娘子和仇老大更难对付,这种情况下我要如何脱身?师祖和娘更是不在,我要怎么逃离?
冥思苦想的一刹那,五脏六腑猛然间翻滚起来,痛得我几乎瘫倒在地。
糟糕,我竟然忘记了今天是该服药的日子,可我这该死的记性竟然给忘掉了。真是天要亡我,就算不死在黑衣人手里,我也会毒发身亡。
眼前开始模糊起来,黑衣人渐渐变成两个,四个,八个……而这无数个黑衣人的影子也铺天盖地的要向我袭来。不行,我要先下手为强,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逃出升天。
还未来得及出手,一张鬼魅之脸已落在我眼前,我想逃,但剧烈的疼痛已麻痹了我的神经。
“少宫主这算是认命了吗?既不跑也不喊救命,胆子倒还不小。”
他是在赞美还是在讽刺我啊?不管怎么听,好像都是后者的成分居多。可恨,偏偏脑子清醒,却动弹不得。
他的手要做什么?掀我的面纱吗?
“听说你脸上有两道很吓人的疤痕,所以没人见过你的真面目。既然你要死在我的手上,我也得看清你到底是什么模样,将来就算你的鬼魂来找我索命,我也好知道究竟是谁。”
如果我现在能动,一定一口啐在他脸上,呸,谁说很吓人,只不过是难看了点。我丝羽就算是死,也要漂漂亮亮的死,将来找你报仇,也绝不让你认出我是谁,一定会让你死的不明不白。想见姑娘我的庐山真面目?下辈子吧!
冷不防的举起几根银针冲身上的几处穴位狠狠的扎下去,这样做可以暂时压下疼痛。我这种近乎自残的行为可能吓到他了,要掀面纱的手愣在了半空。
趁他发呆的时候,我一个横扫席卷他脚下。本以为可以绊倒他,哪知他反应也很快,在我出脚的时候已跃起跳开一丈远。不等他落地,我又掷出喂过毒的银针,岂料又被他轻易闪开,一排银针当当当的钉在了树上。他翻身跃起,抬脚朝我的腰际就是狠命一踢。足尖一点,我忙将身子腾空,随之反手向他的头砍去,却再一次被他轻易躲开。正打算回身再补他一脚,五脏六腑再度不合时宜的剧痛起来。
一定是我刚刚运功过度,致使血液加速,毒液入侵过快。一个猛的扎回地面,才刚落地就斜斜的瘫在地面上,我紧紧的攥着胸前的衣襟,想要缓解翻江倒海的内脏带来的痛楚。这时,身后飘落一人。
我知大限已至,只是遗憾没有见到娘和师祖最后一面。尽管我早已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但如果不是遇上了黑衣人,说不定我还能多活几年,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年纪轻轻就要命丧于此。待我去后,有没有人能找到我?还是会被狼群吞食?这些都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了。我心灰意冷的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死神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