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路之承就接了糖霜回府,而府中的下人各个都像见了鬼似的,待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又忍不住酸起糖霜来。为了保护糖霜,路之承居然请大夫人帮忙,求大夫人容糖霜住在她院子里。
糖霜本是路之函院内的丫鬟,自路之函然也帮衬了几句,大夫人心软,于是乎糖霜就在大夫人的院子里落了脚。
路之承前脚刚离开,二夫人就端着一碗名为补药的汤碗敲开了大夫人的院门。
路之函怕母亲受欺负,便执意不肯走,一直在旁助阵,大夫人也只得由着他去了。
大夫人一面捻着佛珠一面念着经,根本不正眼瞧二夫人一眼。
二夫人搭了几句话,觉得自讨没趣,便吩咐身后的丫鬟将药汤端上来。
“去啊,将补药端给糖霜喝。”二夫人淡淡的吩咐道。
身后的丫鬟低着头喏道:“是,夫人。”随即就招来二夫人的怒视。
我和糖豆不由得捂了嘴在一旁闷笑。
因着大夫人不理府中大小事已久,二夫人在府中全然以女主人身份自居,命下人一概称自己为夫人,而在真正的夫人面前,她不过是个妾,如今丫鬟如此称呼她,分明就是找不痛快。
大夫人身边的李嬷嬷立刻接口道:“没规矩,一个姨娘在主子面前也敢用夫人二字?”
二夫人虽不情愿,可李嬷嬷说的在理,只好装装样子道:“是我管教疏忽,请夫人见谅。”
大夫人缓缓的挥了挥手,“罢了罢了。”片刻后徐缓的睁开双眸,目光一转落在了丫鬟手中的漆盘上,大夫人口吻颇为严厉的问那丫鬟:“你那碗里装的是什么?”
丫鬟手一抖,差点打翻药碗,“回,回夫人的话,是,是给糖霜准备的补药。”说罢又抿嘴溜着眼打量二夫人的神情,见她神情无异,才稳了稳心神。
二夫人又给丫鬟递了个眼神,丫鬟得了令,忙端着药碗来到糖霜面前。糖霜紧张的盯着那碗药,根本不敢碰,她的眼光在路之函和大夫人之间飘来飘去。
路之函也向母亲投去求救的目光。
局势正僵持着,路正元居然也跑来凑热闹了。
二夫人见路正元来了,顿时犹如得了主心骨,。
“老爷啊,你来得正好。我好心吩咐厨房熬了碗补药,可糖霜怎么都不肯喝。”说着她还凑到路正元身侧朝他抛了个眼神。
路正元心领神会,立刻横眉冷对糖霜,“你把自己当什么了,还真当自己是个千金小姐?要不是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二夫人怎么会屈尊降贵给你熬药,你竟然还不肯喝,真是没规矩。”
糖霜被说得双眼泛红,盯着那碗药不知所措。
这时,只听大夫人深吸了口气道:“糖霜不过一个下人出身,自小就没喝过什么补药,这身子骨搞不好还是个虚不胜补的,万一喝下去有个什么意外,我不好向之承交代。之承既然将人交给我,我便有责任看顾好她。这药,二夫人不如留着自己喝。”
“这叫什么话。”二夫人一拧脖子来了劲儿,“我好心好意给她熬药,怎么还变成我居心不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