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边跟着小墩儿跑,边回首冲她们歉意的笑了笑,接着跟着小墩儿一溜烟的直奔街尾。
去了一看才知道,原来小墩儿的娘没有遵照我的嘱咐静躺养伤,我故意板起脸说了几句,大意便是要她一定要好好养伤,不然腿也许就保不住了,那时再要照顾小墩儿谈何容易。小墩儿的爹几年前在进山狩猎的时候被野狼咬伤了,最后不治而亡,就剩下这可怜的娘俩相依为命。小墩儿一听我的话,哇一声扑倒他娘怀里就哭,嚷着不能没有娘。他娘搂着他,也掉了眼泪。
我瞧着这娘俩哭的凄凄惨惨,心也软了,于是问了问情况,到底是什么事让她娘非要爬起来牵动伤口。他娘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房梁上破了个洞,这几日天冷,小墩儿夜夜都睡不踏实,手脚已经起了冻疮,为娘的看在眼里疼在心尖。本想劳烦街坊四邻帮忙修补,可眼下镇子里情势严峻,青壮男子都先顾着情况更为糟糕的人家,帮那些人家修缮房屋,一时半刻也顾不上这里。他娘思来想去还是自己动手,没想到竟然惹出了更多的麻烦。
小墩儿他娘话音刚落,我就扭头出了屋,搬了架梯子爬上房顶,一眼就瞧见了那个窟窿,大概有两个拳头那么大。我又从梯子走下来,转到外面寻了些枯草和废旧的瓦片,和了些泥浆,用盆子一并端上去。
小墩儿他娘在屋里许是听见我爬上爬下,扯着嗓子喊了两声,“木姑娘,木姑娘?”
“我在呢!”我站在梯子上,一手端着盆子,一手扶着房檐回道。
“木姑娘,你一个姑娘家,哪里干过这等粗活,还是下来吧,等过些日子大伙闲下来,我再求他们帮忙,或者那时候我的腿也好了。”
“我要是没来没看到也就罢了,可偏巧我看到了,能不帮你嘛。小墩儿还这么小,万一冻伤了,落下什么病根可不好。墩儿娘,你别担心,我就是简单补补,至少让你们撑过这几天,很快就好。”
我扶着房檐,试探着将稻草往上推。
梯子不高,站在梯子最顶端,我的脖子也不过刚刚过房檐的位置,加上房檐是斜坡,我只能站在梯子上尽最大可能探出手去够那个位置。然而我用尽了吃奶的气力,手指尖也不过刚刚才到窟窿的边缘。
我暗自腹诽着自己的两条小短腿,同时不遗余力的将稻草往上推,好不容易才将和过泥土的稻草盖在了窟窿上,最后又是费了好大一番劲才将拾来的旧瓦片盖在上面。
大功告成的我不禁有些得意,一得意就忍不住想拍巴掌,一拍巴掌两手自然就脱离了房檐,然后,在我恍然醒悟的一刹那,梯子已经带着我向后仰去。
我不知道是谁在院子里惊叫了声,或许是小墩儿,或许是他娘。
但我知道,下一个要安心静养躺在床上疗伤的人绝对是我!
我尖叫着向下坠落,却万分意外的落进了一个怀抱。我惊恐的睁开双眼看向抱住我的人,那人也是满脸的惊恐,额间发间都沾着汗珠,就连身上都是淡淡的汗味。
“大冷的天,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啊!”眼见那人不怒反笑,我忙讪笑着跳下地,退开几步保持安全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