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吴是非弹了下我的后脑勺,随后说出了六七个穴位的名字。
“你,你怎么知道?”我疑惑的回过头。
“我用不了武功,不代表没学过。别浪费时间了,再迟就来不及了!”
我回过神,正要点穴,就见朝晨苍白着脸,于是我忙宽慰道:“姑娘别怕,我们来是要放了你和那位公子。”
“你们?”朝晨不解的看着我们,却终究没有问。
扶起朝晨,我们又奔柴房,吴是非不知何时从夏侯那里摸来了钥匙,很快就打开了宫皓阳的手镣脚铐。
从后门出去时,仍能听见夏侯和侍卫们打斗的声音。
“你们,为何要救我们?”朝晨犹犹豫豫了一路,直到这时才问出了她的疑问。
“朝晨姑娘,我们快走吧!”宫皓阳心急的说道,同时略带敌意的瞟着我和吴是非。
“不,我想知道答案,我——说不出来为什么,我觉得你好熟悉。”朝晨盯着我,“你是——”
我的心里翻江倒海,朝晨,我很想和你相认,可是我凭什么呢,我已经不是你的少宫主了,跟百花宫再也没有关系。每一个和我牵扯在一起的人都会被牵连,吴是非失去了武功,露秋命丧剑下,就连朝晨都被苏德追捕,也许,也许还是不相认的好。
“姑娘这么说真是让我倍感殊荣,说实话,我其实,其实仰慕姑娘已久,早在主子下令追捕姑娘前,我就知道姑娘……”说着,我学着那些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的模样,低下头不安的挠了挠脸颊。
“你知道我是谁吗?”朝晨突然问道。
我抬起头,“知道啊,你是朝晨姑娘!”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是抓错人了?”
“抓,抓错人了?”我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一旁的宫皓阳说道:“本来你家主子要找的人是木丝羽,可不知为什么愣是认为朝晨姑娘是易过容的木丝羽。”
我愣在原地,半晌也说不出话,“木丝羽?”苏德派了夏侯良居然是来抓我的!“那,那我更该放了姑娘,不然明天主子来了,发现我们找错了人,还不得把我们的屁股打开花。”我干笑着,可是心里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他要抓的另一个人是吴是非!”宫皓阳又道,眼神却若有似无的飘向吴是非。
我的脸抽了几下,合着他想抓的两个人就在他得力干将的手下闲闲的晃悠了好几天。
“既然抓错人了,这事就好办了,两位就快些起路吧,倘若主子真的来了,就算两位不是主子要找的人,只怕也逃不了了。”
“是啊,朝晨姑娘,我们快走吧。”宫皓阳催促道。
朝晨踌躇不动,乞求的看着我,“我,我可不可以求你件事?”
“你说。”
“若是,你们抓到了我家小姐,可不可以,放了她?”
“我……”朝晨,你的每句话都能让我湿了眼眶,你也好,露秋也好,都是那么拼了命的维护我,而我,却不知该如何报答你们。
“不,不可以吗?”
我重重的点了两下头,其实是为了掩饰已经微微发红的眼眶,“当然,朝晨姑娘一句话,我可以赴汤蹈火。”
“谢谢你。”朝晨哽了哽,然后转身同宫皓阳离开。
待他们走远了,身旁的吴是非问道:“不和她相认,不后悔吗?”
我摇摇头,“没什么后悔的,以前不知道苏德的目标是我,或许我还会和她相认,可现在知道了,我不能拖她下水,她待我好,我不能对不起她。我已经害了露秋,不想再害更多的人。”我扭过头看着他。
他也正好扭过头看着我,冲我微微一笑,“我命硬得很,一般人害不了我!正好我也被苏德追捕,不如咱俩一起亡命天涯吧!”
易容成一对其貌不扬的兄弟,我和吴是非再一次开始了逃亡路。
“你给那两人下的药正好能维持三天吧?”吴是非边走边问道。
“你说夏侯良那两个跟班啊,恩,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就是今天就能醒了。”
“有热闹看了!”吴是非笑道。
想起当时吴是非将他们脱得赤条精光,只余了件贴身亵裤捆在一起丢在客栈最不显眼的马圈里,我就忍不住吃吃的笑。“就算醒了,饿了三天早就昏头了,再说被你弄成那副模样,他们哪好意思上街去找他们的夏侯大人呢。对了,昨天那个姑娘是什么人啊,他的手下居然能和夏侯打个平手?虽然那两个侍卫功夫不错,可我瞧着夏侯没那么软脚吧,平常的话,就算以一敌二,他也可以干净利落的解决,怎么可能被人制服?”
吴是非笑不作声,一手探进衣襟里摸出个小瓷瓶来。“还得多谢你的药。”
“我的药?”我接过来,打开瓶塞闻了闻,“你什么时候摸走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要是没这点本事,又怎么能从夏侯那里摸到钥匙呢。”吴是非的口气无比自豪。
“哦,我知道了,其实你根本就是偷鸡摸狗的小贼,怪不得送出去的四季云毫能被你摸回来!”
吴是非挑衅似的一挑眉,“没错!”
那一天,我们在旦舟城里听说有两个光着身子的男子满大街的狂奔,两人饿的眼眶黑青,脚下虚软,跑两步摔一个狗啃屎,爬起来再跑,如此反复,活脱脱两只软脚虾。
而另一方面,听说城里的某户人家闹翻了天,一个不知名姓的少女当街抢人,却被不知底细的神秘人拦住,劫走了人,少女气得直跳脚,闹到了城主的府上,这才知晓来者便是塔库汗的公主其其格。
“塔库汗的公主?”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简直惊讶的合不拢嘴,“你可真会挑,居然那么巧泼了她一身。”
“巧?”吴是非笑了两声,“是够巧的!”
“难道——”我睨着他,“你能掐会算,知道公主会在某年某月某日某时从某处经过?”
他笑的越发的不斯文,阔步向前走去,只留给我一句话,“自己想去。”
我在他身后喊道:“当然是想不明白才问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