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齐,你以为杀了他就可以毁灭证据了?”郎冀东放下老父亲,冲到戴齐面前。
戴齐突然眼一狠,一刀从郎冀东的腹前抹了过去,“既然这出戏没法演了,你活着也没用了!”正欲再补上一刀时,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喊:“有人劫囚,有人劫囚!”
戴齐也顾不得郎冀东,抛下这里不顾一切的往外冲,他的亲随也跟着呼啦啦的全跑了。
我又一次跳了进去,点了郎冀东的穴道,给他止了血。
还好戴齐手劲歪了,没砍得太深,我才松了口气,给他塞了枚药丸,又从他袍子下扯了几块布条简单的将他腹部缠住。
扭头看见郎向南似乎有清醒的迹象,估计是戴齐给他下的迷药药效已过。为了不让他们看见我,我匆匆起身跑出屋,奔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这时,我心中似乎有个念头,如果我不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一定会后悔的。
戴齐的院子正是声音的来源,院子外只有零星的守卫,我绕到院子后身,听见里面有人在争吵,还有人在笑。
“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以为抓到大祭司夫妇就能了却老夫一桩心事,没想到竟然同时遇上了世子,莫非当真是天意?”
世子?我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何音,你怎么能让世子冒险!”苍老而又虚弱的声音呵斥道,然而我却听了出来,这是容何音父亲的声音。
“是我自己要来的!”听到这个声音,许久不曾流过的眼泪悄悄滑出眼眶。我仍清晰的记得上次临别前,他看我的眼神是那么的期盼,那么的哀伤,那么的无所适从。
“世子可知你的左臂如何了?”戴齐狞笑着,“被我丢去喂狗了,哈哈,哈哈!”
我甚至能够想象的出,孟和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世子,我们的腿筋已经被他挑了,根本走不了路,他就是抓了我们引何音上钩,你快走,快走,不要被我们这三个累赘拖累!”容何音的父亲喊道。
“我不能忘恩负义!”
“世子,这是我们欠王妃的,就算是要了我们的命也还不清的债!你快走吧!”
“哈哈,你们既然如此依依不舍,不如我送你们一道上路!放心,大祭司,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女儿!哈哈!”
“戴齐,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容何音母亲的声音气到发抖。
我在院墙外听着他们的叫骂声,却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刚刚能对付那四个禁卫军一来是运气,二来是人少。可院子里那么多人,我一个没了功夫的废人,怎么能帮得到孟和。曾经孟和在我面前被戴齐斩下一臂,我已经恨透了自己的没用,可今晚,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听着孟和被戴齐——
我根本不敢想。
我无力的靠着院墙滑坐到地上,绝望的捶着院墙,眼泪不受控制的流淌着。
“受死吧!”戴齐高喝一声,我的泪瞬间模糊了双眼。
忽的,几道风声响起,戴齐尖叫道:“你们是何人?”
我一个激灵,匆忙爬起来趴在院墙上,听见里面不停的传来砍杀声。
“何音,快带世子走!”容老爷子高喊道。
随后,院子里亮红一片,浓烈的火焰吞卷着酒精的味道在血腥的气味中弥漫开来。
身后忽的晃过几道黑影,我忙回身,就看见一道黑影嗖的腾空飞身而去,而另两道仍留在地上的身影是那么的熟悉。
“世子,求你了,不要回去!”容何音哭着在孟和身后死死的拽住他的衣角。
“我不能让大祭司夫妇为我丧命!”孟和用仅存的右手奋力的挣开容何音的拉扯,歇斯底里的嘶喊着。
“不,这是他们甘愿的!”
“放开,我要去救他们,我不想,不想再看到有人在我面前死去!”
我流着泪扑了上去,死死的抱住孟和的腰。“哥哥,别去!”
孟和的身子一僵,只余下空荡荡的左袖在血雨腥风中飘荡,拂过我的脸。
“哥哥,为了我好好活着……”我闭上眼睛,眼泪淌的脸颊分外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