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愈堂那几千两银票当真是你顺走的?”我怒视道。
“也不算顺的,不过正好我拿着钱要去采买药材,不巧被方正山捉了去,待我被你救出来后,又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此事。不过眼下我们既然是未婚夫妻,这银票由我保管也不为过。”他说的一派冠冕堂皇,我听得一阵咬牙切齿。
“这么说,你连郎向南都骗?”
“我从没说过我是江南首富家的公子,只不过为这儿的几位老板指点过生意,不知怎的,就被他们传成了这样。”
“无耻!”
“好说好说,这里面还有几张银票,是当了苏德为你定制的那顶凤冠所得。”
我眼一撇,脱口道:“当了多少银子?”
他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我还怕你会舍不得,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说罢,他站起身道:“走吧,去给你挑几件新衣。”
我挑着眉头,无声的问他原因。
“郎老太爷在你我二人踏入郎府大门的那一刻就得到了通报,昨日傍晚已差人通知我,今夜特意准备了晚宴,为我二人洗尘。你总不能再穿得像个难民似的吧。”
“我真是想不通,你为何不去找若言呢,拿我去对上郎娟娟,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不对劲。你要是想找若言,我可以帮你,虽然不能保证今晚就能找到她,可是给我三五天时间,我相信能打探到若言的下落。”
他浅浅一笑,“这样已经很好了。好了,别再耽搁了,误了时辰就不礼貌了,走吧!”而后不由纷说的拉上我出了门。
郎府的菜色就和郎府的礼仪一样,奇怪得很,既不朝南也不像北,简言之就是自创。菜是甜咸糊辣杂糅相济,礼仪也是如此,文武相交刚柔并济。郎老太爷是道地的漠北礼法,而李姨娘则是彻头彻尾的萧国礼法。
席间,郎老太爷话并不多,所以这一顿饭吃的有些闷。而郎娟娟此时也像变了个人,只盯着吴是非一个劲儿的瞧,有时还会闷头偷乐。
晚宴吃到一半时,郎大少爷郎冀东十岁的幺子郎严军突然出声道:“我发现吴哥哥和那个姐姐吃东西一样怪哦,他们每样菜都只吃一口,是不是也觉得咱家的菜不好吃,吃一口就不想再吃了?”
我手中的筷子差点没掉下来。
“严军,其实啊,这是萧国的一种礼仪,菜呢,每样都只能吃一口……”李姨娘貌似好心的给郎严军解释。
“李姨娘懂的可真多,不过这是在漠北,又不是你们萧国。”郎冀东的正房夫人不悦的打断了李姨娘的话。“何况你在西北当了多年的尼姑,恐怕什么是礼仪,什么是本份,早就忘光了吧?”
李姨娘讪讪的收了声。
久未开口的郎老太爷撇了我一眼道:“姑娘是萧国人氏?”
“正是。”我刚要答话,不料吴是非抢先一步替我答了。
“不知姑娘家中是做什么的?”郎老太爷不理吴是非,仍是看着我问道。
吴是非突然在桌下按了按我的手,然后回了郎老太爷的问话,“内子家中也是从商的。”
郎老太爷笑道:“各花入各眼,此话不假。我中意吴公子已久,本想将你和娟娟促成一对,可惜,你心中似乎只有这位姑娘,横刀夺爱绝非善事,老朽自然也不愿这样做,既如此,老朽先恭喜吴公子觅得良缘了。”说罢举杯提酒,仰脖杯尽。郎老太爷言外之意便是,吴公子这眼光实在不怎样,莫说是个寻常人了,即便是眼力昏花如郎老太爷也能辨得出郎娟娟与我哪株是娇花,哪株是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