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求你看看我妹妹,她病的不行了!”我终于活着背着梦蝶跑到了城里的医馆。
“姑娘,你——”白须老大夫看了眼我,继而不停地咂舌,“你这模样没比她好多少啊!”
我低头看了眼早已没了知觉的双腿,只觉得腿下一软,扑通一声半跪在地,身后的梦蝶也跟着摔了下来。
“哎呀,姑娘,不是老朽不帮你,可是你看看你们,一看就知道是灾民,这年头收成这么不好,老朽做的又是小本生意,勉强养家糊口,就是想帮你们也不能做亏钱的生意吧!”老大夫捋着胡须摇了摇头。
我忙抓着大夫的衣角乞求道:“大夫,我妹妹她只是风寒,要不了多少药的……”
“别说了,老朽不能让家人喝西北风啊,姑娘你走吧,伙计啊,送这两位姑娘出去。”说完也不再看我们,挥挥手示意一旁的伙计。
我的双腿根本没什么知觉了,伙计来拖我时,我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他们将我和梦蝶拖走,我拼命的求大夫和伙计不要赶我们走。可是我和梦蝶还是被人拖出了医馆,丢在了雪地上,眼看着医馆的大门在我面前被关得严严实实。
我无助的坐在雪地里盯着自己无用的双腿,看着一旁昏迷不醒的梦蝶,悲伤一拥而上,我狠狠的举起双手攥成拳砸向那双近乎没有直觉的双腿。
医馆的门忽然开了,我听见声音,满怀希望的抬起头,看见刚才将我们丢出来的伙计走出来,手里拿了个小小的黄纸包。面黄肌瘦的小伙计小声道:“我,我这就只有半个馒头了,你们拿去吧!”伙计将黄纸包丢下后匆匆跑回了医馆。
“谢谢!”捧起那个救命馒头我对着早已关上的大门感激涕零。随后拖着双腿爬到梦蝶身旁,轻轻推了推她,“梦蝶,醒醒,梦蝶,这有馒头。”
“馒……馒头……”梦蝶迷迷蒙蒙的哼道,嘴唇抖了几抖。
我忙将馒头放到她唇边,她本能的咬了一口。
干巴巴的馒头在她嘴里嚼的格外费劲。
“呕——”梦蝶呕了声,身子一翻吐在了雪地里。
医馆的门再一次被人拉开,白胡子老大夫嫌恶的看着一地的污秽,“哎呀,你们怎么吐在这了,这让我怎么做生意啊!阿丁,瞧你做的好事,没事给她们馒头,把这么弄得这么脏,快拿扫帚来,把这清理了,你这个月工钱没了!还有你们两个,”他指了指我和梦蝶,“快走快走!”
我知道那眼神代表了什么,那是深深的厌恶,于是也不再多言,撑着爬起来,可是刚爬到一半,脚下一滑,身子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疼痛传遍了全身。我强忍着眼角的泪水,再一次爬起,可是还是摔倒了。眼泪终是不如意的流了出来,冷风吹过,划过泪痕的脸上一阵刺痛。用袖子抹了把脸,我硬撑着爬起来,又跌跌撞撞的走过去拉起梦蝶,背在背上一步步的离开了这里。
饥荒肆虐的漠北,又赶上隆冬,几乎没有乞讨的可能。可是梦蝶的状况越来越差,我没办法,只能兵行险招。
“姑娘,这顿饭一共是二两银子。”小二谦和有礼的站在桌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