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早已不能称之为人,他们食人肉饮人血,脸上身上黑筋蔓延,这是吃了腐蚀内脏的结果,无异饮鸩止渴,很快就要死去。
“姐姐,我,我怕……”梦蝶缩在我怀里,身子不停地战栗。
我将梦蝶搂的更紧,虽然我不想再杀人,可是,我更想活下去。
将手悄悄探到腰间,微微打量了一周,人数太多,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一次将他们击倒,如果不能一击即倒,只怕剩下的就会一拥而上将我们置于死地。
“呜……”眼见一个饥民将枯萎发黑的手指伸向我们,梦蝶被吓哭了。
我趁机将手中的药粉向前一抛,然后拖着梦蝶冲破人群一路狂奔。
“抓,抓住她们——吃掉——吃掉——”身后的饥民怪叫着,只不过那声音已经越来越远。
“梦蝶,把这个吃下去。”在栖身的山洞里,我将药丸递给梦蝶,刚才洒在饥民身上的药粉也沾了些在我们身上。
惊魂未定的梦蝶呆呆的接过我递去的药丸,放进嘴里慢慢的咀嚼着。
“别担心了,这边已经没有那样的饥民了。”我摸了摸她的头。“等下好好睡一觉,我们好赶路。”
梦蝶的眼眶越来越红,嘴一扁扑进我怀里,放声大哭,“我好怕,呜呜——”
“好梦蝶,别哭了,我们这不是逃出来了嘛。”
梦蝶抽了抽鼻子,“要是姐姐没有带梦蝶回来,是不是梦蝶也会变成那个样子?”
“怎么会呢,你呀,早就被人给煮了吃了,没机会变成那个样子的!”我逗趣道。
眼泪汪汪的梦蝶撅着嘴想笑又笑不出,“姐姐就知道逗我。”
“好了,快睡吧!”
将梦蝶哄睡后,我走出山洞,看着漫天璀璨的星光。
八月十五,风剑山庄武林大典。
那里会有我想知道的一切吗?
我带着梦蝶一路北行,奔往风剑山庄。
这一路上,我们遇到过善人,也遇到过抢匪,还有逃荒的饥民,包袱里可以用来自保的药物也越来越少了。
两个月后,我们终于来到了毗邻塔库汗边境的色勒莫,这里地处极北,入目即是遍地白雪和大片稀松的树木。
“姐姐!”眼见越走越深,梦蝶的双腿都淹没在雪海中,她不由得惊呼。
虽然我比梦蝶高出不少,但双腿几乎也被淹没了。
记得小时候,住在王城附近的庄园里,冬天的雪往往一下就是大半月,那时常听说谁谁谁家里早上起来推不开门,被回旋的风吹起的堆雪堵住了门。不过我的院子里倒是一直很清爽,早上起来时早已被下人们打扫得干干净净。所以,这样厚实的雪地我也是头一次见到。
我和梦蝶出来的急,也没带什么御寒的衣物,两个月来,一直都是身上这身半厚不厚的小袄,日也穿夜也盖,早就不暖了。
“阿嚏——”梦蝶抱着肩膀揉了揉鼻子在雪地里踉跄的前行着,接着是更多的喷嚏声。“姐姐,到城里还要多远啊?”梦蝶有气无力的问道。
望着茫茫雪原,我叹息了声:“我看我们最好还是在这里找个落脚的地方,恐怕今天是进不到城里了。”